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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国公威严持重,一脸端肃,双目锐利。
面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女,他既没有高兴,也没有激动,只是古井无波地地看着她。
程吟玉抿了抿唇,恭敬道:“孙女程吟玉,拜见祖父,愿祖父身体康健。”
“起来吧。”信国公淡淡开口。
程吟玉松了口气,幸好没有为难她。
紧接着,她又去拜见祖母。
老夫人让她快快起来。
轮到二房了,程吟玉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叔祖父与祖父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瘦弱不堪,裤管里空荡荡的。
但是他远不如祖父那样威严,满身的戾气仿佛要溢出来,死死地盯着她。
程吟玉匆匆一拜,不等他开口便起身了。
挨个行过礼,又经过一番繁文缛节,终于要在族谱上写下她的名字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身侧老不死的男人,含笑低声威胁。
“你若是敢作怪,我先杀了二房的人,然后即刻带着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回陵州,这信国公府谁爱待谁待!”
信国公仿佛没听见,大笔一挥,在族谱上写下“程吟玉”三个字。
放下毛笔的一瞬间,鞭炮声响彻云霄。
“礼成!”
老夫人松了口气,一刻也没多待,马上带着乖孙女离开了。
程疆、齐氏和程和光不能如此任性,行礼之后也走了。
整个祠堂里,除了信国公和二房的人,便只剩下祖先的牌位。
信国公盯着空了一大半的座位,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哥!”程仲德恨声道,“您怎么这么轻易地让她进祠堂了!”
信国公回过神,低声道:“她是我的亲孙女。”
“我是你的亲弟弟!”
程仲德扬声道:“当时把她丢了,所以我才能有孩子,如今她刚回来,元儿便病了,这就预示她是个不祥之人,专门克我!”
元儿是他的续弦苏氏生的孩子。
信国公有些气闷,瞥了眼苏氏。
苏氏立刻低下头去,神色恭顺。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好事,可弟弟认定了元儿就是他的孩子,难不成他还要捉奸在床,将弟弟活活气死?
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让弟弟高兴几年。
“元儿生病只是个意外,过两日便好了,”信国公忍着怒气,“以后程吟玉便是程家人了,休要再说这些话!”
程仲德一愣,眼泪说来就来,拼命捶打着自己的双腿。
“我真是命苦啊!爹娘!”
“你们看看兄长,他现在居然这样对我!他好狠的心啊!”
“你们带我走吧,我不想活了!”
鼻涕一把泪一把,窝窝囊囊的样子让信国公不忍直视。
还有擦泪时偷觑着他的神色,更是让他没由来的厌恶。
信国公站起身,指着其中两个牌位开口:“爹娘就在这里,朝着这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