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着气艰难道:「若是你妹妹死了,你便是罪魁祸首——」
玉华长公主为人冷傲严肃,沈尚书又是那种最典型的封建大家长,不苟言笑,凛若冰霜。
只有沈懿珩,他真的好温柔,他的温柔是给他妹妹的,与我这个异世灵魂无关。
现在这种情况,我甚至连指责他的立场都没有。
可是,谁愿意来他们这破地方体验生活啊?
「先别说话,府里有府医,我们这就回去。」沈懿珩佯装镇定,脖子上渗出的汗却暴露了他此时的不安。
他将我放在马车里,匆匆赶下马夫,亲自驾着马车一路疾驰。
坐在颠簸震动的马车里,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白光轰然一闪,我失去了意识。
悠悠转醒之际,已是翌日早晨,房间里浓重的药气熏得我皱起了眉头。
「小姐,您醒了!」兰佩从外面进来,匆匆将手里捧着的百合插进花瓶,招呼着外间的青霜道:「快去向长公主禀报,小姐醒了。」
「哥哥呢?昨天他没怎么样吧?」迷糊的意识回笼,我腾地坐直了身子,深深为自己昨晚的不理智行为感到后怕。
我不该承认的,总归这事太过惊世骇俗,只要我咬死不承认,他就不能把我怎么办。就算他说出去了,别人也会当他是疯子,疯的人反正不是我。
我昨晚真是魔怔了,我应该说我失忆了,打死不能承认!
「公子昨晚被长公主斥责了,今日一早便去了校场。」
整个上午我都惶惶不安,焦躁不安来回踱步,费力地思索着应对之策,生怕他晚上回来质问我。
谁知日未过午,青霜慌里慌张从外面跑进来,喘着气道:「小姐,不好了,公子被人抬回来了,说是在校场练兵,同旁人比试时走了神,一时不察被人戳了一刀。」
我闻讯赶到他的院里时,正巧同端着血水的丫鬟打了个照面,匆匆看了一眼后,我急忙收回了视线,心里沉甸甸的。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府医正和玉华长公主低声讨论着沈懿珩的伤势。
一扇泼墨山水的屏风将内室与外间隔绝开来,隐隐约约可见沈懿珩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心头有些恍惚,我看了一眼屏风后的床,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