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好像是有句老话,叫「鬼怕恶人」。
他是这么好搞定的鬼?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不知不觉变得深邃多情,仿佛有丝丝缕缕的暧昧在无形中拉扯着我们贴近,再贴近。
嘴唇即将相触时,我不小心踩到了树枝。
咯吱一声脆响,惊醒神志。
我们两人慌张分开,四处观望,犹如做贼。
好一会儿后,他笑出了声:「做了鬼我也还是挺有魅力的。」
刚想骂他有病,他止住笑容,一秒恢复正经:「至少,还能再让你心动一次,哪怕这一次很短暂。」
我下意识反驳:「谁心动了?」
他牵住我的手,靠在旁边的树上:「曾经有个女孩,给我写了封情书,上面约我去看萤火虫,我失约了。
「今天,算我勉强赴约,若有来生,我一定抓够一百只萤火虫,送给她。」
我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
他垂下眼睫,自嘲一笑:「她骗了我。」
我好奇道:「骗了你什么?」
「她说她会喜欢我一辈子。」他轻声道。
说着,他抬起头,苦涩道:「可她现在,连我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可怜我做鬼都为她守身如玉。」
13
五年前,我奔跑两个路口,追上前面骑自行车的男孩。
送出了人生第一封情书。
抓心挠肝地熬过了周末,周一去学校的路上,我目睹了那男孩被无牌车碾压的场景。
我不顾一切跑过去想救他,被溅了一腿血。
从那以后,那一摊血肉模糊就成了我的噩梦。
我无时无刻不想念宋谅,又无时无刻不恐惧宋谅。
在这两个极端的反复拉扯中,我经常做出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事。
比如,自导自演一些情节,自言自语一些对话。
也是那时,我第一次被诊断出精神分裂。
心理医生窥探了我的隐秘,让我家里人清除我生活中所有关于宋谅、关于青春的痕迹。
我很恨他。
而我能做的唯一反抗,就是伪装成一切正常,再不让他有机会伤害到我珍之又重的过往。
「忍了又忍,我还是想告诉你,宋谅,我喜欢你。」
在幼稚鬼第三次完整念完那封情书时,我终于发泄了出来,嚎啕大哭。
好似兜兜转转,隐隐藏藏,在此刻找到了哭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