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种事!”红玉低低的惊呼一声,随后又发现自己失态,慌忙告罪。
只是脸上表情紧绷,很不高兴的模样。
“是啊,怎么会有这种事?”纪浩禹闻言也是微微一叹,似乎也是很不理解,间或带着几分愁容。
但是那种神色,细看之下,眼睛里隐藏至深的,却是浓浓的讽刺之意。
“殿下!”红玉咬着下唇,强压下心里不喜的情绪道:“奴婢看着这件事情蹊跷的很,这么久以来皇上一直都对您不闻不问的,怎么在这个当口就突然想起来要为你纳妃了?”
而且那密信上写的很明白,事情已经不仅仅是皇帝要替纪浩禹纳妃这么简单了,而是人选都已经定了。
大兴的贵族男子,正常的话,一般十六岁以后就可以娶妻生子了,皇子亦是差不多的。
比如太子纪浩桀就是十六岁上就已经娶了正妃,纪浩渊仗着黎贵妃的势力,左右权衡,拖的晚了几年,在十九岁才上定了齐国公郑氏的嫡长女,只不过因为齐国公夫人猝然离世,那郑小姐守孝三年,所以一直到去年年底在他二十二岁的时候才正式完婚。
而纪浩禹,今年也已经二十有一。
一则皇帝不喜欢他,对他的事情不上心,二来他自己又是个玩世不恭的性子,总是游手好闲的四处游玩,似乎也不着急。
所以婚事反而搁置下来,一直没提。
明明知道皇帝不喜欢他,更因为他依附荣王而将他视为眼中钉,那些大臣们平时在皇帝面前连他的名字都尽量的绝口不提,生怕被皇帝迁怒而惹了晦气,这会儿怎么突然有人吃饱了撑的,会去皇帝跟前撺掇起他的婚事来了?
这件事——
委实是很值得琢磨的。
“你怀疑什么?”纪浩禹缓缓的露出一个微笑,眸子狡黠一闪,很有点好整以暇的味道。
红玉咬着嘴唇,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她可以揣测的通透的,但是依着她的身份却是不能随便乱说话的。
“呵——”纪浩禹见状,突然就又再笑了一声,道:“你猜的没错,能这样把我放在心上的,也唯有本王的那位好皇叔了。”
“主子——”红玉的心跳一滞,猛地抬头朝纪浩禹看去,却是欲言又止。
哪怕真的是荣王的意思——
可是荣王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就想起纪浩禹的婚事来了?
“骁骑营都尉?这可是手握兵权的重臣,皇叔对本王的确是上了心的。”纪浩禹的神色冷了下来,面沉如水的重新转身去看着外面通透的夜色,一挥手道,“去查一查,我要知道详细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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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议亲大战,大兴皇室原本就已经风生水起的大位之争里就像是突然又被人丢进去一颗石子,骤然掀起新一轮的风暴。
而彼时千里之外的盛京,朝堂政局刚刚稳定下来,一切看似风平浪静的模样,背地里却也是波涛暗涌,并没有真的平静下来。
工部尚书米大人一行因为没有摸清形势,擅自登门拍马而讨了没趣,退出殷王府的时候个个都是灰溜溜的。
次日的早朝上,米尚书告了假在家养伤,其他人都战战兢兢的小心注意着宋灏的反应。
然则宋灏对头一天的事却是只字未提,就此揭过了。
但那一众官员却都很清楚,借着这事儿自己已经被摄政王给记上了一笔。
在宋灏那里留下了溜须拍马不务实业的印象,只怕以后再想往上爬,就要格外的困难许多。
当真是得不偿失。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为了保住现有的官位,这些人在日后当差做事的时候也都格外的小心,更是尽职尽责,生怕有什么纰漏和把柄被人拿住而叫宋灏给翻了旧账。
当天晚上米大人顶着一张烂了的脸孔回家了,二话不说就把米夫人臭骂了一顿。
米夫人也是委屈的紧,想着丈夫的仕途有可能因此而受挫,大受打击,呼天抢地的砸了一屋子的东西,然后想到这事儿的始作俑者是昌珉公主,立刻就招呼了几个身体强壮的婆子直奔昌珉公主的府第,去找她算账去了。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杀了进去,守门的小厮都被推翻在地,足见里面等着的会是何其惨烈的一场搏击了。
“米夫人当场就带人杀了过去,守门的护卫都没能拦住,米夫人在里面足足呆了两个时辰才出来,之后公主府里连夜拉出来三大车的破烂玩意儿,都是打烂的古董花瓶和盆栽摆着那些。”次日一早,明乐和宋灏用过早膳,正在漱着口呢,雪晴就倒豆子一样迫不及待的给两人汇报起来,“昌珉公主的贴身婢女还去请了回春堂的大夫,连太医都没敢宣,想必也是怕事情闹大,故而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明乐安静的听着,并没有表态。
却是宋灏,拿帕子擦了下嘴角,颇有几分兴致道,“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