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译信心底涌起几分的窃喜,亦有几分的惭愧,窃喜他在瑶儿眼里是画圣一样的存在,惭愧得是,每天他都教导瑶儿怎么欣赏画作,瑶儿根本没有长进嘛,还是不懂得画作的精髓。
“我喜欢这副画作的意境。爹没听过,最好的不一定适合自己?”
王芷瑶拽起王译信,站在悬挂好的画作面前,“你看,青山绿水,生机盎然。山峦厚重给我很稳重,很安全的感觉,就像……就像爹站在我后面一样。”
“……唔。”王译信目光变了变,“像我?”
“父亲其实就是高山啊,稳重。可靠,为山脚下成长的树木遮挡风雨。”王芷瑶勇敢的转身,抬头同王译信目光碰到一起,“您听过一句话吗?小树要长成大树不修剪枝叶肯定不同,爹,我也是个很寻常的人,不是天才哦,还需要爹您多多‘修剪’呢。”
“瑶儿……”
“我不想像五姐姐,您对她千依百顺,予取予求,只有宠爱保护,没有敦促教导。”
王芷璇就是在王译信的宠溺下养成了她高人一等的性情,再加上穿越重生的优势,让她很难以平常心看待国朝土著。
“您对我太客气了。”
“……”
王译信眼角有点潮湿,不能当着瑶儿面哭,瑶儿说他应该是高山,高山怎么能哭呢。
他背过身去,以前他会直接把女儿抱在怀里,不过现在他不会了,女儿已经十四了,纵使是亲生父女也该避讳一点,沙哑的说道:“我管你,你会听吗?”
“会啦,不过我只听对的,比如远离顾三少的话,我不会听呐。”王芷瑶把自己的手绢悄悄的塞在王译信手上,“爹,前面有无数条路,也许我选择最难走的一条,也许那条路在您看来是死路,可不走到最后,谁知道如今选得路是好是坏?最难走的路,也许风景最好呢。”
“帮我打通这条路,好吗?”
“他值得么?”
“值得。”
“瑶儿,你不怕他将来……”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总是担心将来如何,患得患失,日子又怎会过得好?”
王芷瑶转身绕到王译信身前,骄傲的一笑,“况且我就那么菜?被人比下去?顾三少今日落到我手上,以后就别想从我手上溜走!”
她攥紧了小拳头,“别想寻别人去!”
王译信的大手握住了女儿的粉拳,“我会帮你看着他的。”
真正的难题不是女子,王译信从没听说过顾三少为女人失态过。
“既然你让我教导你,来来来,瑶儿,我跟你说,练字没有诀窍,只有一个字苦练。”
“那好像是两个字……”
“不管几个字,以后你每天写十大张的大字,按照我给你临摹的字帖练字。”
“……”
王芷瑶托着下颚,自己是不是有点自讨苦吃呐。
“做我的女儿,字怎么能写不好呢?”王译信估算了日子,颇有紧迫感,“以后还得教你画画,下棋时,我也不会再让你了。还有抚琴……你虽然有意境,但技法同样很重要,你还要学习管账,主持庶务。我过几日找寻人教你。”
“皇上不是赏赐妈妈?”
“她们不行,都被顾三少吓破了胆子,哪敢管你?”
“这您也知道?”王芷瑶没找借着顾三少吓唬两位宫里来的妈妈。
王译信得意一笑,“你放心,我给你寻的人是极好的,不仅性情好,而且能随着你嫁人,帮你走得更平稳。”
前生他就帮王芷璇凑齐了陪嫁,每一个陪嫁都忠心耿耿而且各有所长,辅助王芷璇在侯府站稳脚跟。
今生他会更认真的挑选。
王芷瑶捂了捂额头。“爹,您还是娇宠我罢。”
“哈哈。”王译信笑声洪亮,摸着女儿的脑袋,“傻丫头,爹就是再宠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