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
我一时技痒,拿出纸笔,唰唰画了起来。
后来,当飞机停稳,所有人都在收拾行李,他朝我走来。
我紧张极了。
画人肖像这种事,事先应得到对方允许,我有错。
我那时年轻,没想好好解释,只想逃,于是,从画夹抽出那张画,走过去「啪」地拍在他身上。
「送给你了,我平时收钱的。」语气很傲娇,飞快逃走了。
他在后面「哎——」。
这件事,我后来反思过,处理得太不成熟,太没礼貌,简直人生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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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秦雪已经开始介绍「她和我」的作品。
之所以说「她和我」的,因为构图是我,线条是我,勾边是我,一部分色彩是我,她只做了剩余的一部分……填色。
画在画框里,框在画架上,一共5幅画。
摄影师拿着8K摄影机,秦雪讲哪儿拍哪儿,又是整体又是细节,全部投放在旁边巨幅的8K液晶显示屏上。
可谓纤毫毕现。
16K大的纸,画上的任何瑕疵,一旦投放在巨屏上,都是灾难!
岂止前排大师级画家频频摇头,就连后面我身边专业度相对低一点的大V和媒体,都在交头接耳。
「这怎么写?就这水平?尬吹吗?」
「顾斐一世英名,被这女人坑惨了!你们信不信,往后连他的投资眼光,大家都会质疑。」
「这画,真不如半成品!当初多惊艳,现在多失望!」……
我抽空了看了一眼旁边主播的手机屏幕,下面刷屏似的:
「女神塌房了,默哀男神的三秒钟。」
秦雪站在台上,她比任何人早看到台下反应。
她慌了,一个劲儿朝顾斐看去,拼命用眼神向他求救。
顾斐不知什么时候已坐到我的导师旁边,他的背脊朝后,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台上表演。
我悟了……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见面会是他要办的,画家和媒体是他请的,8K摄像机和显示屏是他安排的,他说「有没有才华,看作品」,他说「多关注作品」……
到第三幅画时,秦雪实在讲不下去了,她困在台上,不知如何是好。
巨大屏幕上,她额头上的汗水晶莹而饱满。
我发信息:「切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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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画面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