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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罗艽吓到一般,叶青洲一个激灵翻身下榻。
她今夜未佩戴眼纱,鬓发也未端端束起,如此便显出一些凌乱。
甚至于狼狈。
“是我压到你伤处了么?”叶青洲的视线落在罗艽脚踝,隐有几分深恻恻。
罗艽立刻摆手。“不是不是。只是我……”
——怎料,话还未说完,那双脂玉一般温润的手忽圈住她脚踝。
罗艽立即觉察一道灵流似的暖意渗进脚腕。
说不舒服是假的。
叶青洲好歹也是如今名满天下的强者,当然知道该如何驱动自己的灵力;该何时缓、何时急,都自有分寸。
但……
眼下,一袭白衣绝尘的女子正满面愁容地盯紧罗艽脚踝,要说罗艽真一点儿不尴尬……
也是假的。
罗艽略有窘态地别开脸,才刚要将腿收回被中,整个人又被捉住脚踝朝下一拽。
见她眼中诧异,叶青洲似是被电了一下,猛然松了手。
语气却闷闷。“师姐。你回来时,我没认出你,也做了很多错事。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
她吸了一口气,像是又要落泪,“请求你,不要推开我。”
罗艽极快极轻地瞥她一眼,“我没想过推开你。”
叶青洲垂了眸子。
“这样吗。”
月色落在屋内,亦笼上她面庞。
那片清丽朦胧的月被她纤长如乌羽的眼睫所阻隔,透出一片细碎的影。
叶青洲不说话了。
罗艽静静望着她,亦是无言。
却是一滴清泪顺着叶青洲脸颊落下。
泪珠在夜色里划出一道透亮的线。
最终烙上罗艽脚踝。
罗艽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再抬眼,叶青洲也抬起湿润的眼看她。
“师姐。”叶青洲哽咽道,“你这具身体……太过羸弱。不好。”
罗艽以为她在说今日比试。
“并不是这个缘由。”她于是道,“是我太轻敌。也太想当然。”
叶青洲“嗯”了声,缄默半晌,又恶狠狠地皱起脸、眯起眼,“等那姓方的离开悬壶居,我定扒了他的皮。”
罗艽失笑:“别乱说。”
她抬了手,本还想再谈些别的,却忽听见屋外动静。
像是许多人一同回了合院,连带着院门开合,窸窸窣窣。院子中的人一阵吵闹,不知在骂什么,又抑或是笑什么。
罗艽觉察身边人冰冰凉的指腹掠过她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