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宁看着蒋总监被赶出百京员工餐厅的灰溜溜的背影,在心底叹了口气,她还是太着急了,如果今天知道她这个正牌的百京总裁夫人过来的时候,没有跑过来向她挑衅,而是老老实实地待着,或许从她那里传出来的谣言,还能再为她多谋一段时间的福利。
宋知宁的目光又淡淡地扫过坐在门边那一张餐桌的洪莉,不由将两人作了对比。
洪莉对嬴以赫的心思,她也不是完全不清楚,但是洪莉很精明,知道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太过逾矩的行为,就连对嬴以赫的感情都藏得非常巧妙。
一开始宋知宁并没有察觉,如果不是有一次她闹肚子,正开着会的嬴以赫中途赶回家里陪她,她也许还不会发觉不对劲。
那时嬴以赫看她身体状况好了一些,已经睡下,就到书房里继续开之前搁置的会议,但她睡了一会儿就又感觉到肚子不舒服,于是起床上了一趟厕所,没看见嬴以赫在房内,大概是生病使人脆弱,她想让嬴以赫陪着她,就出了主卧找人,转到书房去看看,是不是人在书房。
书房的门没有关紧,她走到门口时,正好看见坐在沙发上拿着笔电作会议记录的洪莉。
总是处事严谨,一丝不苟的洪莉,此时本应该埋头专心做记录,却见她眼里透露出些许痴恋和崇敬的光芒,直直瞧着正全神贯注投入会议中的嬴以赫。
至此,宋知宁才发现这位尽忠职守的秘书对自己的丈夫不仅仅有上下属的君臣情谊,还有一片痴心
她不是圣母,不会对一个觊觎自己丈夫的女人无动于衷,只不过她并没有时常和洪莉接触,但嬴以赫和洪莉接触如此频繁,就算洪莉再怎么会隐藏自己的感情,也早应该被嬴以赫察觉到那份心意。
可嬴以赫既然还肯留人在他身边,将公司大小事务都交托给洪莉,那必然有他的考量。
当时的宋知宁从来没有怀疑过嬴以赫对她的感情,所以不会将洪莉视作威胁,更何况洪莉一直循规蹈矩,没有耍过任何心眼,又是百京的得力大将,从资历上来说,还可以算作是百京的老功臣,后来她还从嬴以赫口中得知洪莉是他母亲程妍的师姐的遗孤。
在百京有这样的功绩、地位、背景,只有没脑子的怨妇才会莽撞地想要将人除掉。
“在想什么?”嬴以赫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宋知宁的思路。
宋知宁收回放在洪莉身上的目光,拿起桌上的小匙子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轻声说,“我真的看不懂你,本来我以为你在羞辱我,其实你厌恶我,大可以直说,不需要用这些手段,正如我厌恶你,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羞辱你。不过看你刚才让蒋总监卷铺盖走人的事,我又不明白了。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得要这样费尽心思去猜测对方的心思了?”
“不如我们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直接告诉我,你逼着我和你吃午餐,特地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宋知宁说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毫不闪避地看着嬴以赫。
嬴以赫冷硬的面容顿时更像是被冰雪覆盖了一般。
他特地带她来这,怎么会是为了羞辱她?
他只是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带她出现在自己公司所有员工的面前,是要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妻子,让长久以来公司里议论不断的“百京总裁夫人的存在可能只是一个幌子”的流言彻底消散。
而他之所以最初配合蒋总监的话,只是想用危机感刺激宋知宁,希望能在她心里再留有自己的位置,他想看宋知宁对他那些花边新闻是不是真的摆到面前来了还是无所谓的态度。
结果宋知宁的态度,让他仍然感到挫败,她虽然和蒋总监对呛,语气却十分平静,没有一点恼怒愤慨,仿佛她只是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事,所以才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式和话语回击,而不是因为在意他,对他和其他女人暧昧不清的关系感到生气才回击。
嬴以赫明白自己又输了一次,似乎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始终没有赢过。
总是被她操弄自己的情绪,不能掌控她,反被她掌控。
感情次次脱出盘算,让嬴以赫心生怒意,面对宋知宁的问话,他的声音冷淡又平稳地回道,“占着百京总裁夫人的身份,就有挡烂桃花,破除谣言的责任,不要让我再提醒你。”
“真有意思。”宋知宁呵呵一声,“那些烂桃花不是嬴大总裁你自己惹来的么?”
“是什么给你错觉,让你认为我身边的女人很少?”嬴以赫双臂环胸,倨傲地抬起下巴,冷冷地瞥了宋知宁一眼,“我不需要惹,她们自己就会前赴后继,飞蛾扑火。”
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骗鬼呢?
只要他嬴大总裁不乐意,狂蜂浪蝶又哪里近得了他的身,分明就是故意让人靠近的。
宋知宁懒得再和他争辩,重新捡起先前没有谈妥的话题,诚恳地问,“孟霖的事,真的不能商量吗?我都和你保证过了。你高抬贵手行不行?”
“让你去东艺工作,已经算是我大发慈悲。”嬴以赫冷着声堵回了宋知宁的话。
宋知宁简直要被他逼得抓狂,语气中带着一丝怒火,“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孟霖怎么样,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的话?”
嬴以赫似乎和她纠缠得烦了,直接扔下一句警告,“你那么聪明,不知道你越是替他求情,我就越不会放过他吗?”
宋知宁看他起身要走,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感觉到周围那些员工又投来八卦的目光,她尽量压低了声音,最后试图劝说嬴以赫回转心意,“我不说你更不会停下动作,我能答应你任何事,你考虑一下行吗?”
“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筹码。”嬴以赫垂下眼睛,淡漠地扫视着宋知宁脸上焦急的表情,残忍地说道,“宋知宁,你身上已经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