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似的。
我心想这下真完蛋了,不过心一横,给弄死了正好去找我爸,也不错!
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块土砖头,在带头的背上摔得粉碎。
那带头的人骂了一句什么,回头到处找砖头哪来的。
这时候,透过人缝,远远地,我看见我爸推着「二八大杠」朝这边走过来。
眼前这个画面,和当年我摔在坑里,他推车带人冲过来的画面,模模糊糊重叠在了一起。
爸,我再也不会觉得丢人了。
我当时就满血复活,猛一下冲开人群就跑了过去。
跑着跑着发现不对,那不是我爸,那是张叔。张叔是镇子上派出所的民警,我爸生前跟他关系不错。
他跟我爸远处看身形很像。
我没停下来,跑到张叔身边,抓着车龙头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声「爸」本来快出口了,让我生生咽了回去。
那几个小混混一见他,都默默散开了。
张叔一路送我回家,经过我上学路上那三个大坑。
过一道坑我哭一次。
张叔什么话也没说,等我哭完了说,有困难随时找他。
我说,谢谢你的砖头啊。
砖头?什么砖头?他一脸困惑。
说完我自己也反应过来,当时他离我那么远,再说方向也不对,不可能是他扔的。
那是谁扔的呢?
我琢磨着回家,看到邻居家赵大狗蹲在路旁玩泥巴。他其实已经三十了,只不过先天有点问题,智力水平相当于三岁小孩。
我经过时,他没头没尾冒出来一句:「二叔回来了!」(二叔是我爸,因为排行老二,小辈都叫他二叔。)
我站住了,连忙蹲下来问他怎么回事。
「二叔刚从那跑过来的。」他伸手一指,就是我回来的方向,「还给了我颗糖。」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沾着泥巴,糖纸上印的全是英文字母。
「他去哪了?」我连忙问。
「阿南,你别听他瞎说!」
我回头,王大狗的妈妈刘婶气呼呼走过来,拽着王大狗朝家走。
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推开家门,依旧是空荡荡的。
晚上,我跟我爸发微信说白天的事。我说爸,这事要真是你干的,就认了吧。你那块板砖扔得挺帅气的,真的。
那边一直没动静了。
我有点火了,你要是真没事就赶紧出来!老是躲着人干什么?
再也没有「对方正在输入……」
第二天,我问到了我爸在吉隆坡同宿舍工友的电话。我打了个一个国际长途过去,请他帮我在当地确认一下。
会不会搞错了,我爸没事?
一连等了几天,他都没给我回过电话。
这期间,奶奶摔了一跤,进了医院需要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