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可以很成功。
他明明可以正经地过好自己的日子。
可他还是选择了在赌桌上输掉全家的未来。
现在的他,居然可以选择去火车站一走了之。
他难道没有想过留下来的人该怎么办吗?
银行贷款还不上,房子被银行收走,我和妈先去亲戚家寄人篱下,然后高利贷穷追不舍,最终导致亲戚也不接纳我们,使我们不得不流落街头。
而他,一走了之。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恨得牙痒痒。
可我们有血缘,这没办法。
到最后,我也只能考虑着他的想法,对他说:
「回来吧,妈会去问亲戚借钱帮你还债。」
陆友回来了,妈没说他,我也没理他。
第二天,妈一早就出门,下午四点才回来,挎了个包,里面放了个黑塑料袋,装了钱。
不知道她问了多少亲戚朋友,凑够了数,还多了三千。
她脸色不好看,看上去很委屈。
亲戚朋友们大概都知道家里的情况了,应该没少给我妈脸色看。
但这没办法。
妈一刻都不想耽搁,她去房间把陆友叫出来,说:「现在就去还高利贷,多一秒都在涨利息。」
……
我们跟着陆友去到一个棋牌室,其实就是一个开在小巷子里,卷帘门半掩着的店。
门口站着一个叼烟、玩贪吃蛇的人,瞄了我们一眼,就把卷帘门撑开一些,让我们弯腰进去。
进去以后,可以看到里面很大,满地的瓜子果皮,烟酒茶味很浓,吵架声和麻将撞击声像雨点一样接连不断。
陆友不敢看那些麻将桌,只能偶尔瞄一两眼。
我知道,他现在手痒,想摸两把。
我也手痒,想砍他的手。
然后,我们被带一个办公室里,对门的那堵墙上摆着关公像,边上坐着一些跟我差不多大,可能还比我小一点儿的人,衣冠不整,一股流气,手上一直拿着钢棍。
在那个年代,这些人就叫「看场子的」。
只见墙角位置放着一张和环境极不匹配的办公桌,后头有个保险柜。
我知道坐在这里的就是老大。
妈一直抱着包,生怕被抢了,一见到办公桌,就把陆友的欠条拿出来,放在桌上,说:「我来还钱。」
只见桌子后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