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装着药引子。于蓝越凑越近,咫尺之距,生死一线,我说,小说。
于蓝环住我的脖子,吃吃地说,姐夫,你流鼻血了……
我也抱住她的腰肢,青春的腰肢,于蓝半推半就曰,姐夫,你好讨厌……
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旁边似乎有什么响声,左右一看,顿时毛骨悚然,于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阳台上,于蓝也发现了,腾地一下从我腿上跳起,张大嘴巴,仿佛见鬼一样。
于果跪在灵位前,一只手虚空的比画着做敲击状,(磬已经被我扔了)口中嘟嘟囔囔,我走过去,月光下,于果闭着眼睛,她脸上血印犹在,甚是可怖!面前的灵位前的红布已经揭开,露出逝去婴胎的牌位。
她在梦游。
我听人讲,如果叫醒梦游的人,他们的灵魂便会被吓跑,搞不好会神经错乱。好在于果只跪了一小会儿便起身,盖上红布,闭着眼从我面前走过去,我在悄悄后面跟着,亦步亦趋。
卧室门开着,于蓝站在门口,此刻正瞪着眼睛,惊恐傻掉!我竖起食指做噤声状,于果一步步走过她身边,回到床上,不多时便传出鼾声。
于蓝一下子蹿过来,哆嗦着说,姐夫,这、这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我强装镇定说,没事没事,别怕。有姐夫在。
那一晚于蓝睡在沙发,我则守了一宿。
我和于蓝谁也不敢说昨那一晚发生的事情。第二天一早,于蓝更是早早地出了门说是去楼下找老于,陪老于去花鸟市场。
于果起床后,跟没事人一样,跟我说她要出差一周,去北京参加培训,让我在家注意一点。我点头称是,让她注意旅途安全。
于果一边收拾箱子一边说,我昨日已上过香了,这一周都不用再上香。还有,看着点于蓝,这丫头这几天有点不太对劲,你——自己也注意点。
9
我托吴庆调查了一件事,跟老于有关。
拆迁款的事情,似乎并不确凿,他讲,政府拆迁,我们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反正最近一两年是没听说,那么大一片,那么偏的地方,要拆迁占地,这可是大工程,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很奇怪,小白,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说,会不会是你消息闭塞?
吴庆笑:全省我不敢说,在咱们市,几乎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吴庆以贩卖消息为生,靠信息的时间差来赚钱,在这座城市里布满了关系和眼线,上到各个重要部门,下到城中丐帮弟子,三教九流,五花八门都有消息来源,用他的话说,他花了好多年在这座城市织了一张网,每一个人都在网中,每一个,包括你,江小白。
所以,老于就是在吹牛,我想。
于蓝回来跟我说,她爸爸最近不知在忙着什么东西,整日里在电脑上操作,还不让人知道,不晓得干什么勾当。
于果走后,于蓝也有两日没有回家,给她打电话也不接,有时候早晨回来,醉醺醺的一身酒气,二十多岁的丫头,打扮也越来越朋克。
于果走后第六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夜巡的警察打来的,说在街边捡到一个喝醉的不省人事的姑娘,按照她电话通讯录挨个打,前两个个没人接,第三个是我,我接了。
我赶到事发现场,于蓝躺在警车里,我叫了一辆车,加钱把于蓝运回家,抗进电梯,于蓝重得像一具尸体,电梯运行,这具尸体忽然张嘴,吐了我一身,秽物甚至透过毛衣,贴在胸口滑溜溜,黏腻腻。
Fuck!
回到家,把她丢在沙发上,我赶紧换了衣服,看于蓝在沙发上睡得香甜,便冲进洗手间打开热水准备洗刷一下,过了一会儿,洗手间门被砸的砰砰响,紧接着把手转动,糟了,我忘记锁门了——我和于果在家上洗手间,从来都不锁门的。
于蓝已经软绵绵的进来,这妞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脱了衣服,满脸满嘴都是鲜血,不知是哪里磕坏了还是怎样。她迷迷糊糊,口中喃喃自语叫着杰瑞,杰瑞,你别走……一边扑到我怀里,一股浓烈的腥味——是鹿血,这味道我太熟悉了,于蓝喝了冰箱里的鹿血。
杰瑞,我好热啊……
杰瑞,你真是个流氓,自己就把衣服脱了……
你不是杰瑞,你是谁?姐夫……姐夫……
于蓝像蛇一样盘踞在我身上,突然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鹿血的力量是无穷的,不管是男人喝还是女人喝,于蓝一介弱女子,根本无法抵抗,我也无法抵抗,我们都在抵抗着某些东西或者情绪,最后被动接受着这些东西或者情绪带来的伤害和快感。
忽然想起恭小兵说的,久与恶龙斗,最后我成恶龙。
喵——阳台上,猫在叫。
于果醒酒了,她倒是没有任何不适,指甲划着我的胸口说,姐夫,你真坏。
猫又在阳台叫,一声接一声,如儿啼一样。我和于果走出浴室,那只猫上蹿下跳,冲着于蓝龇牙咧嘴。于蓝笑嘻嘻走过去,打开笼子门,探手拎着猫脖子,那猫四肢乱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