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本宫是宫务繁忙。」
「是是是,主子醉心宫务。」
喝完了羊奶,内务府有人来报说冷宫几处屋舍年久失修,恐砸伤宫人,但维修的话,费用不知从哪处出。
我进宫这么久还没去过冷宫,正好带着福宝去巡视一番。
宫里略有些受宠的妃嫔都去春猎了,又带走了各自的大宫人,宫里一下清静不少,我一向不喜欢坐轿子,就一路步行过去。
冷宫的总管知道我要来,早早在门口迎接,我一走进里面,莫名便感到凄冷。
冷宫内的女子们排成几列垂首站着,个个粗布麻衣,我打眼一看就知道虽说料子不好,但保暖还是够的——这个总管倒是个明白人。
总管上来跟我禀报,如今冷宫多少罪人,多少杂役,多少房屋,库房里哪些东西,值多少钱,并年久失修的几处大概什么模样,得花多少钱修。
我眼睛一亮,「倒是个会办事的。」
「娘娘折煞奴才了。」
「以前何处当差?」就这气度这模样这口条,不可能是个默默无闻的太监。
「奴才从前栖梧殿伺候的。」
怪不得……先皇后的太监,怕是被先皇后之事牵连的。
突然,被贬斥的妃嫔中冲出来一个女人,比冷宫里已经营养不良的女人们还要枯瘦许多,几乎只剩骨架,更为可怖的是她脸上一道从眉心至唇角的巨大伤痕,几乎割裂全脸。
「毒妇!不许你抢!我的!都是我的!」
只是那女人还没冲出几步,便被冷宫看守们拦住,一耳光扇下去,直接将她打晕过去,瘫软在地。
我已经猜到她是谁,惊讶于她还没死。
总管太监忙跪下告罪。
我摆摆手,「你若管得住疯子,倒不必在这里待着,可以去太医院了。」
那女人倒下处另一个妇人轻轻用脚抵住她,不让她晕倒在地上着凉,我一眼认出了她——去年害得卫昭仪流产的容嫔。
她脸上干干净净,头发也一丝不苟,倒比以前在锦绣堆里容颜颓败的时候看着精神。
「是容氏吗?」
福宝忙上前去看,「回主子,是容氏。」
容氏跪下给我行礼,「罪人容氏见过贵嫔娘娘。」
「冷宫里过得还好?」
「回娘娘,罪人过得还好。」
我一向善心不多,但还记得进宫时舒嫔得宠,后宫都看我的笑话,只有容嫔还会在每日向太后请安时与我搭话。
「容家流放之地是百越,百越虽虫瘴遍地,但水果谷物倒好吃,本宫有一位世叔驻守那里,年前本宫送年礼时,顺便托人提了一句,安贫乐道也不是不能生活。」
「娘娘……」容氏红着眼睛就要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