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简不得不把巡抚宣府的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刘璟升官为刑部右侍郎。
是盘核宣府边储主事人林文迪的顶头上司,给宣府上下将领吃了颗定心丸。
因为刘璟自已也牵涉其中,总会适当指导林文迪,免得误伤自已人。
等他那边派人来传消息,约苏晚晚出去看花灯时,已经到了正月初十。
花灯节从正月初七到十六,一直都有。
这个时候,立后圣旨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苏晚晚上马车看到陆行简时,整张脸都是木的,没有任何表情。
陆行简的手正在揉疲惫的眉心,看到她时也没有太多反应,只是轻轻敲了敲马车侧壁。
马车缓缓启动。
“可以收回圣旨吗?”苏晚晚整个人颓靡得很。
完全不像个待嫁新娘应有的精神状态。
陆行简静静看着她,良久才道:
“如今文武百官、各地朝觐官、四夷朝使全都知道立后圣旨,你确定要朕收回圣旨?”
“然后被天下人耻笑朝令夕改,日后藐视天威?”
苏晚晚脸色苍白。
为了让父亲高兴,她要让他的皇帝威信扫地吗?
她怎么敢?
他也不可能这么纵容她。
她的眼神痛苦而绝望:“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陆行简沉默,把她拉到腿上坐下,两只手捧着她的脸,四目对视。
“别管苏家人怎么想。晚晚,你是我的妻子,我会护着你。”
“你会吗?”
泪水慢慢溢满她的眼眶。
她并不认为他会一直善待她,维护她。
或许在刚开始兴头上的时候会。
等日子长了腻了,便会把她丢到一旁。
没有娘家人的支持,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又能在吃人的后宫里撑多久呢?
再说,即便他有心护她,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
前方荆棘丛生,身后无依无靠。
眼前的男人,他确实对自已有爱。
可他的爱如此虚无缥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外头的诱惑实在太多。
他不可能专情于她一人的。
陆行简亲了亲她的额头,只是说:
“别怕。”
“好好等着当我的新娘,嗯?”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笃定,她内心的不安和痛苦被冲淡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