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呆若木鸡,被人抱回卧室也没反应。
两只雪白的毛绒小耳朵耷拉着,整只兔贴在柔软的枕头上,像一个雪白的兔饼。
洛绵屿只是有些手足无措,要不今晚再跟谢致远商量一下呢,其实也可以打扰他的生活的。
洛绵屿隐约能感觉到谢致远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对方失眠很严重,敏感多疑,防备心很强,但是他没有想到,谢致远的心理状态还在持续变差。
谢致远明明已经睡得很香了。
“怎么又开始发呆?”谢致远揉揉洛绵屿的小脑袋,只见小兔呆呆地望向自己。
谢致远哑然失笑,然后抱起了小兔子,没办法,家里这只小兔子最爱干净,每晚都要洗澡。
今晚洛绵屿超乖,随便谢致远怎么揉捏都不反抗,甚至在泡澡时,主动跳进浴缸中,四条小短腿刨啊刨,然后停在谢致远面前,两只小爪搭在对方肩头。
谢致远用手托着小兔子的身体,俊美锋利的五官显出几分温情,他任由那两只小爪子搭在自己身上。
他今天有几分疲倦,把兔子捧在手心后,后仰靠着浴缸上闭目养神。
从洛绵屿的视线,能够看见男人凸起的喉结,往上是完美的下颚线,而眼前……眼前是宽阔的胸膛。
洛绵屿坐立难安地抬了抬两只毛绒小爪,兔毛又泛起一层浅浅的粉色。
洗漱好后,一人一兔回到卧室。
有了兔子后,谢致远的另一只枕头已经彻底被兔子占据,这是一只很挑剔的小兔,一定要在最柔软的床铺上睡觉。
小兔白绵绵一团落在深色的枕头上,显得越发小巧玲珑,不动时,完全就像一只玩偶小兔子。
谢致远睡前有看书的习惯,只是今天有些走神,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夜那个梦,那个带着小兔子面具的少年。
他垂眸看着枕头上的小兔,神色怔忡,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他现在都能回忆起,少年落入他怀中的感觉,以及那一滴滴眼泪的灼热之感。
很快,谢致远就不去想了。
梦境只是谢致远放弃脱敏治疗的一个原因,究其根本是他厌恶失控的感觉,在那个漂亮的少年身上,谢致远感觉到了陌生的情绪,对于不安定的因素,要在滋生之初就扼杀。
深夜时分,小兔子蹭蹭从被窝里爬出来,他在饲养员的颈窝里醒了醒神,过了会儿才变回人形。
洛绵屿跪坐在床上神情复杂地看着谢致远,细白的几根手指拽着衣摆,想按照惯例地趴在对方耳边说悄悄话,又觉得自己这样或许也是会打扰到对方休息。
纠结了好一会儿,人没贴上去,反而又变成了一只小兔子,这次他钻进被窝,换了个地方趴,目的地是谢致远的胸口。
在这方小小的空间中,被子下的小兔子浑身笼罩着一层白晕,随着小兔清浅的呼吸,光晕随之律动。
这是洛绵屿在运转灵气,一边吸收,一边渡一些给谢致远,灵气对普通人有延年益寿之效,像助眠也就是小意思了。
不得不说,谢致远是一个很遵守承诺的人,说不打扰洛绵屿的生活,就真的彻彻底底的退出了,如果不是之前的合作方送来表示歉意的礼物,洛绵屿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梦。
洛绵屿的现实生活如他所愿般恢复了平静,但方钰依旧保持警觉,正在暗中查引起这场风波的根源。
这分明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儿,方钰却发现洛绵屿并不开心,拍戏时依旧矜矜业业,一脱离片场就开始发呆。
休息时间,方钰把递了一瓶果汁给洛绵屿,顺口问道:“我看你都发三天呆了,说说怎么了呗,看姐能不能替你解决。”
洛绵屿喝了一大口橙汁,那双清澈的眼里含满了欲言又,他颇为惆怅地叹口气,继续抱着橙汁发呆。
洛绵屿最近忧愁的只有一件事——见不到谢致远了。
这个见不到仅仅只现实生活中见不到对方,一到晚上,他依旧和饲养员是最好的朋友,日日夜夜都同床共枕那种。
这让洛绵屿觉得有几分割裂感。
并且他现在很需要见到谢致远,告诉对方自己反悔了,如果可以,能修改一些条约规定就更好了,毕竟他是一只乐于助人的小兔子。
而这件事方钰帮不了他,甚至于如果让方钰知道了,他可能会挨训。
再说了,方钰也找不到谢致远。
没两分钟,陈导过来了,他抽过一张凳子随意坐下,翘着二郎腿,跟方钰聊天,他语气颇为感慨,“谢总不知道前段时间怎么了,时不时来片场,搞得我都有些心慌。”
知晓部分内情的方钰答道:“我也心慌。”
陈导喝了一大口水,长吁一口气,爽朗大笑道:“不过还好现在不来了,你都不知道,谢总虽然年轻,但往那儿一坐,瞧着比一些老家伙还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