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活着好啊,长平侯早就被钳紫了脸色,甫一得了几分喘息的机会,赶紧命道,“退!退去!速。。。。。。速速退去!”
黑衣人这才收了刀,一边戒备着盯着主座,一边缓缓后退。
武安君忿然骂道,“谁也别走!长平无用!坏我大事!”
谢渊笑着摇头,似是十分不解,不紧不慢地问,“做个无用公侯,守着一方封地,不好么?”
武安君冷笑连连,“我魏家的江山,岂容你一个外姓鸠占鹊巢,骑在我们头上撒野!”
这便摔杯为号,高声号令外头的人,“进殿!”
阿臻陡得一凛,紧紧抱住谢渊,“我陪着大人!”
殿门应声而开,杀进一片黑压压的甲士来。
武安君仰天大笑,指着大殿主座发出一道狠厉的命令。
“杀!杀了佞贼谢渊!”
阿臻眸子紧闭,不敢睁眼。
只听得见杀声一片,短兵相接,在这大殿之内发出惊心动魄的声响来。
也只听得见惨呼一片,哀嚎连连,有什么东西咕噜咕噜在白玉砖上四下滚动。
只知道那人轻抚她的发丝,温声宽慰,“好了,无事了。”
竟无事了吗?
阿臻蓦地睁眸,见进殿的人手起刀落,削泥一般,把那七八个黑衣人的脑袋,哐哐地全都砍了下来。
那些个头颅连惨呼一声都不能,便似鞠一般在地上弹跳几下,继而咕噜咕噜滚远了。
长平武安二人目瞪口呆,“我们的人呢!”
周褚人粗声大笑,“早去阎罗殿报到了!”
武安君闻言瘫倒,全身抽搐。
长平侯登时颈间迸血,昏死过去。
甲士里有人高声禀道,“末将遇伏,来得晚了,请主君恕罪!”
哦,无事了,谢渊的人来了,该死的人也都死了。
阿臻怔怔地望着大殿。
黑衣人尸首两断。
长平武安不省人事。
廊柱后头的春姬和小惠王瑟瑟不敢出。
陶姬守着血淋淋的脑袋状若疯癫,只知道一连声地叫,“杀。。。。。。杀人了。。。。。。杀人了。。。。。。杀。。。。。。杀人了。。。。。。。”
而殿外廊上阶下,早就尸骨横陈,血流满地,也不知何时动的手,何时死的人。
阿臻被大殿内外的变故攥住了心神,忽而听见一旁的人说,“与从前。。。。。。似乎有些不一样。”
阿臻闻言转头,见那人正尝起了木兰粥。
也不知吃下几口了,一口,两口,五口,六口,还是已经尝了许多口。
不知道。
她端来的木兰粥,那人连想都不多想,连问也没有多问。
她端的是什么,他便吃了什么。
她正要与那人说一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却看见那人长眉一蹙,手中一顿,脸色煞白。
那一向波澜不惊的人,鼻间嘴角,皆淌下了血来。
他的声腔在这一日第一次生了轻颤,“阿姝。”
阿臻如当头一棒。
粥中,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