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并没有什么,他接我进宫只是为了履行对前明华长太子的承诺。」
我没有说话,朝她回了礼,走进了长乐宫。
小山屏后依旧是那个熟悉的人影,同宋非池假意逼宫的那晚一模一样,好像这么久他一直在那儿,一直在等着我回来。
我绕过屏风走到了他跟前,原本练了一路的笑容在见了他之后就全忘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赵元安坐在那儿,形容枯槁,他瘦了太多了,也老了太多了。可他今年才二十四岁啊。
明明我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半年时间不到,怎么就这样了呢?
他抬眼看着我,倒是先冲我笑了:「你来了。」
「嗯……」我想回答他,可喉咙痛得厉害,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赵元安低头从袖中拿着什么,他动作笨拙,即使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显得十分吃力,过了很久他终于从袖中抽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诏书,细细展平后递给了我:
「这是废后的诏书,瑶瑶,再也没人把你困在宫里了。」
我颤抖着手接过诏书,泪水湿了眼眶,什么都看不清,恍惚中只看到了最末的日期:永和二年,十二月初六。
那是我离开陈宫的日子。
「一直没能亲手交给你,现在,终于物归原主了。」
我将诏书撕成两半扔在地上,问他:「赵元安,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说欠我太多来世慢慢偿还,可我现在不想要来世了。」
我坐在他身边用力抱住了他,「你别想甩了我,我要你慢慢补偿我!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就出去找别的男人……给你戴好多好多绿帽,让你……让你成为史书里第一个被戴绿帽的皇帝……」
我越说越哽咽,最后泣不成声,赵元安拍着我的后背,像之前那样安慰我。
彼时长乐宫外的梧桐正繁茂葱郁,风吹过,发出唰唰的声响。
那是我走后赵元安派人从落梧殿迁过来的。
三十九
永和三年秋,陈昭帝病逝,禅位于摄政王,改国号定安。
我和赵元安,细细算来不过做了三年的夫妻,未留下一儿半女,可他这个人太会算计人心了,让我一点也忘不掉他。
赵元安走后,我搬去了皇陵,后来沈琅也来了,于是我,沈琅,还有太皇贵妃,我们三个女人守在皇陵,守着三个不同的男人。
太皇贵妃已经住了很多年,甚至在皇陵开发出了自己的副业,她擅长作画,常靠卖一些画作换些东西,什么东西都行,总之就是不要钱。她说太上皇生前最爱收藏,搞得现在皇陵里的东西比宫中的藏宝阁还多。
沈琅很是欣赏太皇贵妃,决心跟着她学习画画,她说想把她和太子的事都画出来。
我呢,我打算写个话本,就写那些帝王家的白眼狼,劝导不谙世事的官家小姐们千万不要心存幻想,削尖脑袋一个劲往宫里钻。
沈琅很是赞同,并且一定要我加一句:千万不要因为一个人长得好看而爱上他。
我问她:「前明华长太子长得很帅吗?」
她拼命点头,「他是我见过最美的男人。」
我摇头表示不屑,「赵元安才是最好看的!」
太皇贵妃说你们都别吵了,赵瑜天下第一好看。
我和沈琅一下子都无法反驳,谁叫赵瑜是太上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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