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遇到硬茬子了?
竟敢当街杀人?
下一刻。
女孩颤巍巍的小手,无力地按在顾玄卿持剑的大手上,“玄卿哥哥,不要……求你了……”
她浑身的骨头都仿若有火蚂蚁在啃,难受得整个人都要崩溃,心底残存的一点神智,却知道……
不行。
不能在这些人面前……那样。
更不能,为了自己纾解而杀人见血。
这样的事,她做不出。
知道女孩心底的痛苦纠结,男人持剑的手,无声地垂下。
他要护着她,一生都不让她见这样的血腥。
“当啷”
一只钱袋重重砸在几人中间的地上。
“滚。”这一次,男人声音平淡,像在说着最普通不过的琐事。
地上几人,却都莫名地背脊一寒。
是杀气。
他们无声地俯下身去,冻红的手划拉着地上的银子。同时让开了路。
顾玄卿打马经过。
只有裴老大,把顾玄卿的整个钱袋抓在手里,看男人消失的方向。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小娘看着,可真嫩啊。”
旁人哄笑,“已得了钱,想小娘还不容易?去花楼,找姑娘啊。”
“你们不懂。”裴老大凭空抽了抽鼻子,“刚才那小娘,才是极品。你们看她身子抖成那样,焉知道她不是在……在那个?”
其余几人刚才注意力全在顾玄卿身上,根本没多注意到樱宛。听裴老大这样说,也都当是个荤笑话,不以为意。
拿了钱,一哄而散。
裴老大这才从雪地里,拽着老太太的胳膊,把她扯起来,嘴里骂骂咧咧,“老不死的,这次怎么没让马把你给踏死,还省了晚上那一口饭。”
老太太垂下眼睛,讷讷地跟在裴老大身后,闪身进了路边棚户与棚户之间,错综复杂的窄巷。
她早痴傻了,只知道跟着自己亲生的大儿子,才不会走丢。
裴老大口中不断念叨:“还是当官的钱,来得容易,日子过得也美。还有这样极品的小娘可玩……”
转过拐角,裴老大突然刹住脚。
眼看着自己身前高大挺拔的身影,裴老大慢慢瞪大眼睛,惊恐地咽着吐沫。
“你怎么回来了?你……”
话未说完。
一阵寒风,直接吹进心口。裴老大只觉心脏好像要被一整个冻上。
冷,好冷。
从未有过的寒冷。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一看。
自己心口,不知何时被捅了个窟窿。
“啊!儿啊!”
老太太凄厉的尖叫声,从身后响起。可裴老大再也没气力回头,看一眼他的亲娘了。
不知何时,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