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
顾玄卿更好衣赶过去时,蔡扶已经等了一会儿。
男人拱手,“蔡姑姑,在我府中可还住得惯?”
蔡扶微笑,“老身正要说这件事。老身年纪大了,恐怕担不起未来公主的香道教养,不若厂公还是放老身去吧。”
顾玄卿一愣,“怎么?可是我那夫人有什么忤逆了您?”
蔡扶是个好老师。
顾玄卿还记得,当年白秋瞳刚进白府,因她只是个养女,没少遭旁人明里暗里的耻笑。是蔡扶,教习她香道、礼仪,白秋瞳自己也下了苦工,才短短三年就教养出了帝都第一贵女的风姿仪范。
她应该,不会嫌弃学生出身才对……
蔡扶修长的手指,翻动自己的那本香谱。
蔡扶:“厂公,人各有志。您找来的这位学生,恐怕一心只想做您的夫人,不想做大央公主。”
她起身,优雅一礼,“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
“至于旁的,您就别再问了。”
顾玄卿一阵无奈。
蔡扶不嫌弃学生出身,可却有一条底线:不教没志气的学生。
看来,还是樱宛做了什么,触动了蔡姑姑底线,她才如此不愿意……
顾玄卿一拱手,“师徒之间,本是缘分。还望您能再考虑考虑。”
蔡扶微微笑着,不再说话。态度也是十分坚决,“考虑多久,老身恐怕也不会改变主意。”
顾玄卿揉了揉眉心,“若是,我夫人得了您最得意的弟子,白家小姐的引荐呢?您是否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蔡扶略一沉思。
她第一次翻自己留下的香方时,就闻到了迷情香的味道。
她能接受学生蠢、学生笨、学生贪玩,可却不能容学生人品不好。未来的大央公主,竟在私下里调配迷情香,这……
蔡扶无法接受,这样的人出自自己门下。
可她为人厚道,樱宛摇头不认,她也没有再说。
当着樱宛的丈夫的面,更是不可能把这话说出来。
心里却对樱宛判了死刑。
可万一,是自己错了?或者,人家有什么难处呢?
蔡扶纤长的手指轻敲桌面,“顾厂公,老身也不是那等愚腐之人。若你这位夫人,能得白家小姐青眼,那我还愿收她为徒。”
顾玄卿起身一礼,“多谢姑姑。”
含芳阁,三楼。
樱宛临窗梳妆,正把一大把黑漆漆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
男人上来的脚步有些急。
顾玄卿:“你对蔡姑姑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