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炖熟了。
吃饭的时候,陈永文要喝酒,陈慧便从酒柜里找了一瓶黄水老酒。
陈永文看看酒瓶,又看看酒柜,拧开盖,倒了一杯,小小地抿了一口,苦着一张脸,咂咂嘴说:“这酒,太难喝了吧?”
陈慧没好气地说:“你自己找去!”
陈永文便自己去酒柜里找,最后拿了一瓶黄水玉液。
没办法,家里最好的酒就是黄水玉液。
赵小禹买下这套房,基本没住过,陈慧也没往家里买过酒。
陈永文问:“小禹,你喝不?”
赵小禹摇摇头,没看他。
陈永文便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干掉,刚才的苦瓜脸立马变成了笑脸,陶醉地吸了口气:“还是这酒够味儿!”
陈慧问:“比那个酒好喝?”
“好喝多了,没法比!”说话间,又喝了一杯。
“切!”陈慧笑了笑,“两种酒是一种酒浆。”
“胡说!”陈永文不信,“价格也差得多呢!”
陈慧嘟囔了一句:“我管的酒厂,还不比你清楚?”
酒足饭饱,陈永文让陈慧开上车带他在城里逛逛,陈慧推说公司有事,陈永文又看向赵小禹,赵小禹抱起小鱼儿回卧室去了。
陈永文无奈,只得自己走了。
陈慧去上班了,赵小禹搂着小鱼儿正在午休,被手机铃声吵醒,是陈慧打来的。
“九哥,跟我去趟派出所。”
“怎么了?”赵小禹吃了一惊。
“啊呀,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赵小禹起床洗了把脸,给保姆安顿了几句,下了楼,陈慧已开着路虎等在那里了。
询问了半天,陈慧才支支吾吾地说,陈永文嫖娼被抓了,警察让她去派出所取《拘留通知书》,她一个女的,不好意思单独去,便让赵小禹陪她。
赵小禹忽然嗤嗤地笑了起来:“应该通知他老婆啊。”
陈慧苦笑:“所以,九哥,你现在应该相信了吧,你根本就不是陈家的人,陈家没有好鸟,我也不是好鸟。”
赵小禹瞪了一眼陈慧:“不准这么说自己,你是我妹妹,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他感觉到,他和这个妹妹越走越远了。
这次回来,他发现九妹的变化很大,让他有点陌生。
按理说,九妹是凭着自己的实力,辛苦打拼,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应该有很深的思想积淀才对,然而,九妹似乎和那些穷人乍富的定东市人一样,变得浮躁且浮夸,张扬又霸道。
有一次,九妹请赵小禹去定东市新区的“鼎盛涮坊”吃饭,那里的菜品价格贵得令赵小禹咂舌,最贵的羊肉竟要999元一盘。
九妹说:“这羊是喝着矿泉水,吃着有机蔬菜,听着世界名曲长大的。”
还有一次,九妹要去参加个饭局,想让赵小禹陪同,赵小禹问在哪,九妹说,在北京,赵小禹以为她顺便去北京办事,细问下才知,她去北京只是为了吃一顿饭。
更不可思议的是,请九妹吃饭的人,也是定东市人,一个做融资放贷生意的女老板,她们坐上飞机飞行八九百公里去北京,吃完饭再飞回来。
但赵小禹只是劝了九妹几句,没敢强制干涉她。
当初就是因为他的强制干涉,致使筱筱没能飞跃风哨口,留下了终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