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两人亲昵的往书房走去,门口的伺候的青草忙吩咐下人退下。
王献之太常丞的官印很快就发了下来,而郗超当上丞相长史的消息也飞快的传开了,这日郗道茂同郗道薇一起去郗家给周氏道贺的时候,被郗家停在门口的牛车堵了好半天,最后两人不得已换了小娇从偏门走了进去。
“阿嫂恭喜。”郗道茂和郗道薇两人刚下轿子,就见周氏站在二门口迎着她们,她们忙上前给周氏贺喜。
“你们什么时候学了别人那套了。”周氏轻嗔道,“快进来吧,今日实在对不住了。”
郗道薇笑道:“别说是阿兄家里了,便是我们家里,这几天来访的客人也络绎不绝,夫君都烦的跑出去打猎了。”
周氏抿嘴笑道:“让宣乂学学子敬,不相干的人一律不得入门,连拜帖都不收。”郗氏人丁不多,郗超待两个堂妹一向亲厚,郗超升官后,摸不到他们家的人,自然会去找阿薇。至于阿渝,她嫁的老公本就不是常人,王氏最贵的嫡公子不说,又是才气、清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别说是不认识的人,就是士族之中,门第稍低一点的人,都踏不进他们家大门。
郗道薇扑哧一笑道:“阿嫂说笑了,这等事也就子敬做起来清贵,我家那位学就不伦不类了。”
周氏乐得大笑,郗道茂苦笑道:“阿嫂你就别取笑子敬了,他那个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不过这次他是做对了,不然她非忙死不可。
妯娌三人说笑着往内房走去,“阿父、阿母听说阿冉当上丞相长史也很开心,我想过几天回京口一趟,亲自看看两位老人家。”
郗道茂道:“我同子敬也准备过几天回一趟会稽呢。”
周氏道:“也是,阿平还没有见过祖父、祖母呢,还等着她祖父给她取名呢。”
郗道茂道:“是啊,她的名字也该定下来了。”
周氏转而问郗道薇道:“阿薇,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怎么听说你前几天带着爱亲去水月观住了几天?”
郗道茂闻言也关切的望着郗道薇,她这几个月家里事多没注意,被周氏这么一说,她到也注意到,郗道薇双目微肿,还隐约泛着血丝,“阿姊,你怎么了?跟姊夫吵架了吗?还是姊夫欺负你了?”
郗道薇闻言眼眶一红,几乎又要落泪了,周氏和郗道茂忙递上帕子:“阿姊,到底发什么事了?如果真是姊夫欺负你,你说出来,我帮你出去。”
周氏闻言责备的白了郗道茂一眼,“你也这丫头,少火烧加油。”转而又闻言说道:“阿薇,阿渝说的没错,我们郗家的女儿可都是家里娇养着长大的,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出嫁后也不能平白的受委屈。”
郗道薇道:“阿嫂、阿渝,他倒没惹我生气,我气的是——”郗道薇顿了顿,“我家公公居然在前几天跟人喝酒的时候,随意把爱亲的婚事也定下来了。”
“什么?”周氏和郗道茂两人大惊,“对方是什么门第?”周氏忙问道。
“男孩子人品如何?”郗道茂也关切的问道。
“人品如何我是不知道,那孩子还在京口呢!可他爷爷不过就是一平头百姓,说是祖上跟南阳刘氏沾上点边,可谁知道是真是假?”郗道薇哭着说道,“我知道他们臧家盼孙心切,我头胎生了爱亲,他们心里不喜欢,也不能这么糟蹋我女儿吧?”
郗道茂和周氏面面相觑,“既是寻常百姓,臧大人怎么会将爱亲许配给他们呢?”周氏疑惑的问道。
“那日老爷子去山上打猎,不小心跟侍从走散了,又受了伤,正好孩子的爷爷正好来建康探亲,就救了老爷子。那老人又不肯收谢礼,老爷子跟那人喝酒的时候,听说老人有个比爱亲大三岁的孙子,就说要把爱亲许给人家。”郗道薇泪涟涟的说道:“我让宣乂去拒绝,偏偏宣乂说什么父母之命不可违。”
“大爱亲三岁?不就是七八岁的年纪吗?”郗道茂问道,“这孩子住在京口?”
郗道薇点点头,郗道茂拍手笑道:“这好办,让阿乞去派人摸摸这家人的底细,要是的确是老实忠厚、家世清白,又是士族出生的人,这门亲事到也说得过去。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让他来我们学堂读书,好好调|教一下,将来未必不是爱亲的良配。”
周氏也点头说道:“是啊,家世低点,爱亲嫁过去之后在婆家也直得起腰板,我们女子嫁人,家世倒是次要的,我们家已经够不富贵了,不需要有人来锦上添花。最要紧的是,男孩子人品好,让阿乞查一下一下,若这孩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到时候让阿乞带他往军营里晃一圈,爱亲就又是自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