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下面炮火隆隆,但江面上的水战,却颇有喜感,三十艘长毛贼的战船,在使劲的猛划,可就是接近不了杨老三的水师。
而这些战船之中,却时不时的有几艘船帆被毁的掉队,这些战船,唯一能威胁到翻江龙的,就只有胡乱飞窜的火箭了。
望着一支支带着尾焰的火箭,杨猛知道自己见了管风琴排枪,为什么觉得熟悉了,这东西,就在嘴边啊!喀秋莎!沙俄的喀秋莎呐!这时候的海战,要是有了装了白。磷的喀秋莎,只要中了一发,风帆战舰,恐怕就要去见祝融喽!
“唉……耳熟能详的东西,咋能忘了呢?”
铁甲舰的两门主炮并不保险,好像这喀秋莎才是最好的大杀器,貌似那东西射程,也不比岸防巨炮差的,而且这玩意儿。精密制造可以,土造也不是不成。
只要能保证这玩意儿,不在船上炸了,大概有个攻击的范围也就失了,最不济以量取胜就好,海上作战没那么多的顾虑,火。药和白。磷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至于外壳,热挤压的铜管貌似也不费力,一千发搞掉一艘战船,也是赚大发了。
杨猛在看着一支支火箭胡思乱想,而那些个火箭,在房翻江龙的身上。不时的擦出一片片的火星,这也是观战的诸位最好奇的事儿了,难不成杨老三的水师战船加了铁甲?这花费可就大了!
“杨军门下面的战船,可是装了铁甲?”
还是胡林翼开的口,这位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杨老三的新奇玩意儿,也是层出不穷呐!
“嗯!”
杨猛正在寻思着喀秋莎的事儿呢!回答观众的问题。也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了。
“既然装了铁甲,为何不上去拼杀呢?”
听了这话,杨猛瞄了一眼胡林翼,怕是刚刚自己的话,这货全给忘了。
“那俩玩意儿,才是石达开的杀手锏,那里面必定是满船的土药,一里之外都难免受波及。近身之后,老子的水师就完了!”
指了指江面上隐约可见的两面船帆,杨猛又说了一遍石相公的杀手锏,土药这玩意儿与炮药不同,比例只要差不多就能用,而太平军里面有不少湖南人,这湖南也是个产烟花的地方。土药、横药之类的玩意儿,只要有了足够的硝磺,再来一个碾子、石磨就能量产。
而南方地域,还真不缺硝磺这两样东西。配置个几万斤粗剌剌的土药,对石达开来说,也是手到擒来的营生。
“倒是我急切了。杨军门这水战的法子倒是别致啊!”
说来说去,这胡林翼还是与曾涤生、左骡子是一路人,这位重复问话,怕就是想套自己的好法子吧?
对此杨猛也不隐瞒,官文一个半废物而已,让他学他也不一定学的进去,周边也没有师爷之流,骆秉章城府深、曾涤生和左骡子又是自己的目标,教教他们也未尝不可。
“打仗!可不是硬碰硬的玩意儿,就如这石达开用兵一样,能取巧的时候,必须要取巧!
什么正大光明、光明磊落之流,与打仗没多大关系,仗打赢了,你怎么说怎么是;打不赢,军败身死只能是个笑料而已!
能保住自己杀伤敌手,这才是好手,一旦到了硬碰硬的时候,即使胜了,又能占多大便宜呢?
老子的船速快!火炮射程远!为什么不远打呢?只要接上了火,老子的炮弹、火。药不缺,打上三天三夜都没问题,老子不说停,他就跑不了。
你看这一顿饭的功夫,已经击沉击伤七八艘战船了,再打一会儿,三十艘战船,一艘也跑不了,只要灭了那两艘装了土药的江船,就该打出黄鄂二州了。”
这些话,杨猛多半是说给曾涤生的,曾涤生那边脸上也是火辣辣的难受,与长毛贼作战,湘勇水师不也是有这样的优势吗?
若不是让快船上去拼杀,水师也不会败得那么惨,彭玉麟之前是不主张主动拼杀的,若不是自己强令,或许湘勇的水师还在。
“那杨军门又为何要出城截击鄂州陆师呢?”
曾涤生的悔恨,胡林翼是不知道的,但杨老三说话前后矛盾是肯定的,这厮之前说要硬打,刚刚又说要保存实力,岂不是自相矛盾?
“世易势移而已!打水战,咱们有先天的优势,轻轻松松就能歼灭,石达开的水营,所以就不必硬碰硬的死磕!
陆师就不一样了,击溃,很容易,伤亡也小,但石达开回身就能重整旗鼓,接茬再战,至多损失个数千人马,数千人马对长毛贼来说,既不伤筋又不动骨!
但老子若是歼灭了鄂州陆师呢?若是再歼灭了黄州陆师呢?
水营战船损失殆尽,可以灵活调动的兵力损失殆尽,守九江、守湖口,几千人怕是不成的,到了那个时候,石达开用兵就要捉襟见肘了!
咱们防,一是因为咱们的地盘大,二是因为石达开主攻;一旦攻防的形势转换之后,丢城失地的就该轮到石达开了,一城一地的慢慢打,那里兵少打哪里,以老子的兵力,慢慢的就能把石达开这厮堵死在九江、湖口。
到了那个时候,七万大军还能剩多少?五万?四万?三万?还是与老子差不多的两万呢?”
这番话说完,左骡子和胡林翼都有些眉飞色舞,他们好像抓住了解决长毛贼的办法了呢!而骆秉章和曾涤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至于官文,正把江面上的水战,当堂会看呢!瞧那架势,就差了一张方桌和一应的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