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这个,白梓卿神色一黯,力不从心的摇头。“已经在进行二期治疗了,一直在用药物控制着,希望能有效果吧。说起来真的要感谢你,要是没有你帮忙找医生,恐怕不能维持这么久。”
“举手之劳。”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旁政转头看了眼窗外,又收回目光。“我先走了。”
“阿政!”白梓卿失声叫住他,脸上有明显的无措失落。“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一定要像陌生人这样交流吗?一定要这么客套生疏吗?这样折磨我你会觉得好过吗?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对当年的事情无法释怀,我跟你说过,我是有苦衷的——”白梓卿越说越难以控制,最后几个字都带了隐隐的哭音。
她上前抓住旁政的手臂,眼泪簌簌。“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我和谭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很多事情都在那段时间发生,我真的没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阿政,现在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我们……”
“梓卿。”旁政背对着她,脊背挺直,淡漠制止她。“我结婚了。”
白梓卿忡怔,喃喃的。“所以呢?”
“你爸爸碍着自己的战友情谊逼着你娶的那个女人?你要忠贞不二的照顾她一辈子?旁政,你爱她吗?”她拉起他的手,执拗放在他胸口。“你敢摸着你自己的心,跟我说你爱她吗?”
旁政注视着白梓卿通红的眼眶,慢慢开口。
“爱。”
拉着他的手忽然没了力气,“那我算什么?我跟你在一起的那几年算什么呢?”
“因为我曾经一段时间的离开,你就赌气和别的女人结婚,这样对我公平吗?对你自己公平吗?”
“曾经一段时间的离开?”旁政看着白梓卿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很悲悯。“原来你是这么定义的。”
那一年里,他的兄弟带着他的未婚妻远走高飞,留给他的,除了一个渴望安定温暖的空虚灵魂以外,还有入不敷出的经济状况和无数等着他去处理的烂摊子。
他在心底里无数次给过自己希望,他以为她会回来,他以为他和她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时间留给他什么呢,是作为一个成熟男人对背叛的不容忍不认输,是作为一个骄傲男人对感情特有的精神洁癖和未婚妻对他的不信任。
他相信她是有苦衷的,他也知道。但是他无法接受这个理由。
白梓卿哭的梨花带雨,让他想起很多年前他去排练室里看她演出的时候,她因为失误崴了脚,被舞团剥夺了领舞资格,那时候她也是在自己怀里这么哭着。
时过境迁,佳人易变。
纵然什么都不变,当初的那份青涩情怀也终是不在了的。
无奈叹息,旁政伸手去抹她脸上的眼泪。医院人来人往,时有人侧目。
“梓卿,不要把时间放在一件无谓的事情上。”
白梓卿倔强瞪他,慢慢又低头,待平复了情绪,才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自己和旁政的距离。
“好,那我们都成熟一点。”她深呼吸,“阿政,我希望有机会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一次,跟别的没关系,我想能把当初的事情给你解释清楚,不要让我心里留遗憾。”
旁政不置可否。“有机会吧。”
一楼的大门外好像有人在叫她,白梓卿看了一眼,匆忙整理自己的情绪。
“我舞团的经纪人在外面等我,回来一直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在B市有公演,每周周末在音乐厅,有空可以带着你太太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