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大那还是你们的姐夫哟,自打有了那个清水骚货,他早就把俺的转男给忘了。”老太太想了想,立刻就说:“不行,俺还得再去趟基地,俺得把那个骚货给赶走,出了这口恶气。”
老太太别的本事没有,专会欺软怕硬。
“妈,您可别冲动,上一回那一场冻,您命都差点没了。”刘解放说。
“那一回是俺没准备,这一回俺就不信俺赶不走那个骚货。”老太太说着就把被子从炕上掀起来了:“领袖说的好,不打没把握的仗,俺可是躺在炕上琢磨了一个月的,而且呀,早都打听清楚那个骚货的底细了,就不信一举赶不走她。”
当然了,这一回她也学乖了,就好比地道战里的小鬼子,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这不,悄悄儿的就进基地了。
而且,她可不止一个人,她还带着自家那傻闺女孙多余呢,俩人把拖拉机停在基地门外,说是来探望亲戚,治安队的当然就把她给放进来了。
对于聂卫民的行踪,黄花菜可以说是特别特别的了解。
这孩子因为从小给孩子们打惯了,不敢走远,最多就是到自家院子后面的围墙下面玩会儿。
所以,不费吹灰之力,老太太就在小林子里把聂卫民俩兄弟给堵住了。
“大蛋儿,俺问你,那个臭老九打你了不,虐待你了不?”老太太就问。
“谁是臭老九?”二蛋还有点儿好奇。
“你家那个后妈,就是个臭老九,瞧瞧你们兄弟穿的,这叫啥,再看看你们嘴里吃的,这叫啥,这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老太太说着,还想扣聂卫民嘴里的糖呢。
钱狗蛋最贼,一见这老太太,一溜烟儿的就想跑,孙多余一把就给拽回来了。小孩子嘛,再凶他也是孩子。孙多余生的像只冬瓜,在家也跟只面瓜儿似的,在孩子们面前可凶着呢,虎虎的拽住了二蛋和钱狗蛋,就只盯着他俩。
“她是臭老九,但臭老九也是好人,给我们作衣服,给我们奶酪吃,你是个坏外婆。”聂卫民是个特别犟的孩子,当然,也非黑即白。
不过,黄花菜对付小孩子,还是有一套的:“俺就只问你,你想吃鸡蛋方便面不,你想吃炒青菜不,乌玛依你二姨家就有,但是,我现在要你跟我一起去乌玛依矿区,找矿长,检举揭发那个臭老九,说她虐待你。”
“她没虐待我,还有,我不稀罕吃方便面,我们家有更好吃的东西。”聂卫民说。
黄花菜一看哄也哄不上钩,心一横,直接抱起孩子就准备要走了。
“小陈,妈,妈!”聂卫民梗起脖子,直接就喊起来了。
黄花菜来捂聂卫民的嘴巴,倒是叫他给咬了一口,孙多余赶来帮她,哟呵,俩小的夺路就跑。
只听哗啦一声,聂卫民的海军服给黄花菜扯破了。
要知道聂卫民为了盼这么一套军服,盼的那叫一个眼红,崭新的衣服,孩子才刚上身。
小家伙突然之间,就变的跟只狼崽子似的,眼睛一红,才出来的两只大门牙咬上小米牙儿,一头就顶到黄花菜的胸膛上了。
陈丽娜正在炸带鱼呢。
定量分配的年代,单位分什么,大家一起作什么吃。
带鱼可谓是最普通的鱼了,刺整齐,肉多,能炸能红烧,怎么着都好吃。
不过,考虑到仨孩子得吃的满手满脸,她没敢多放油,洗干净腌好了,裹上生淀粉只用微油来煎,煎完之后再一控油,没有汤汁,鱼还入味儿。
眼看天晚了,因为聂博钊说自己今晚要去二号油井,估计他赶不回来,她洗干净了手,正准备出来喊仨孩子吃饭呢,就见二蛋跟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了:“妈,妈,我外婆在后面林子里,正在打我哥呢。”
陈丽娜一听有人打孩子,门也没来得及关,就往后面林子里赶了。
而黄花菜一来,看热闹的家属们也就跟着来了。
不过,他们看到的,可是另一种场面。
陈丽娜心中直接就喊了一声:霸气,不愧将来能在红岩省城作黑老大,打遍省城无敌手。
聂卫民的海军服给扯破了,就只用头,正在撞他的小姨孙多余。
孙多余也不敢打他,还想抓他。
聂卫民跟只小熊崽子似的,一下又一下,就只拿自己的头去撞,去咬,去撕孙多余。
而黄花菜呢,老太太躺在地上,躺成个大大的八字,正在嚎叫:“杀人啦,害命啦,俺的大外孙成反动派啦,连外婆都敢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