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强势,让元峻心生反感。
他语气也加了力度,“爸,您喝醉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娃娃亲这种事,以后不要再提,不觉得吃相很难看吗?”
元伯君皱了皱眉,不喜他的忤逆。
他抬手慢慢揉着额头的筋,道:“我没醉。你回头想办法把峥峥接回来,放到你爷爷身边养。元家的孩子却放到顾家养,让人知道了会笑话。”
元峻颇为无语。
他压下脾气说:“峥峥爸妈的死,说白了就是元家和梅家暗中角逐的牺牲品。如今那孩子喜欢在顾家待,就让他在那里待着。他还是个孩子,何必要为难他?”
元伯君眉头蹙紧,“你敢说你四叔一点反心都没有?”
元峻道:“即使有,也是过去的事了,死者为大。善待峥峥吧,他叫您一声伯伯,是您亲弟弟的唯一遗嗣。”
元伯君不耐烦地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谈话结束。
他深觉他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他听话顺从,一切为大局考虑,如今却有了妇人之仁。
他现在对小元峥仁慈,等那孩子羽翼丰盈,又得顾家助力,以后还不知要怎么对付元慎之。
自古王侯世家,父子之情都没有,何况兄弟叔侄之情?
元峻将车门关上。
车子开走。
元峻走到顾北弦那辆车前,对他说:“叔叔,我爸以后应该会派人去接峥峥回家,无论他们以什么理由去接,都不要给。我们家对孩子奉行军事化培养,峥峥这种情况,不适合。”
顾北弦颔首,“放心。”
“我爸想让慎之和小惊语订娃娃亲,也不必答应他。”
顾北弦勾了勾唇角,凭心而论,元慎之方方面面都不错,但是被元伯君这么一搅合,变了味道。
他拍拍元峻的手臂,“我有分寸。”
送走宾客们,元书湉和元老返回别墅。
一开门,祁连便迎上来,小心地搀扶着元书湉,声音调柔,问:“阿湉,累不累?”
元书湉笑道:“还好。”
祁连俯身蹲下,要帮她脱脚上的皮鞋。
元书湉愣了一下,因为这种事从来没有人为她做过。
她连忙弯腰去按住他的手说:“我自己来。”
“你是我媳妇儿,又怀了我的孩子,照顾你是应该的。”
元书湉一恍神的功夫,鞋已经被祁连脱掉了。
他将她的脚放在指间捏了捏,揉了揉。
说来也怪,本来应酬半天,脚底很累,但是被祁连这么一揉,所有疲惫和酸疼消失殆尽。
小丈夫有小丈夫的好。
前夫只知道气她,初恋前男友只知道骗她,可是这位,年纪最小,却最疼她。
一辈子得这么一个人足矣。
祁连俯身将元书湉抱起来,口中道:“上楼休息。”
不等元书湉回答,他就那样旁若无人地抱着她,朝电梯走去。
留元老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
元老盯着二人的身影,问搀扶他的警卫:“你说他能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