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轿子里的莫承渊手心里涔透着丝丝凉意,冷汗一阵阵的往下冒,莫承渊还是害怕一会见到凌陌尘的场景,他曾在宫内想过无数种见到凌陌尘的景象,可从来没想过用这种方式与她见面。甚至,是在他不愿意见到,不愿意面对,被人胁迫的情况下与她会面。莫承渊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或许凌陌尘压根不会在意这些吧。
张雪璇坐在另一个轿子里,猜测着莫承渊此时的脸色与神情,不知一会皇上见到那个小贱人,是何神色呢?张雪璇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莫承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至少一会见到凌陌尘,一定要表现的自然些,别给张雪璇钻到空子。莫承渊也不知在心里说了多少遍的对不起了。
轿子停在了感业寺门口,莫承渊觉得既然是演戏,也要演的逼真点,莫承渊上前拉住了张雪璇的手,帝后一起进入感业寺内。
而此时正在客房中收拾的凌陌尘,听见决明的一声吼叫。“凌姐姐,皇上都来了,你在这墨迹什么啊?难道凌姐姐今天是要回避?”决明焦急道,说感业寺的住持已经急的团团转了。
凌陌尘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不就见面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怎么也跨不出那一步,即使她知道今天要为张皇后诵佛念经。
“本宫今日请了木然尼姑来为本宫逝去的孩子诵佛超渡,为何木然尼姑没有来?”张雪璇盛气凌人地说道。
此时的住持早就吓坏了,她从小到大怎么见过这样的场面,平日里也就凌陌尘在为她撑着,这皇后娘娘一问话,她都不知怎么答才好。
“皇后娘娘何必心急于此,贫尼刚刚在后方准备事宜,未能迎接皇后娘娘的大驾,请皇后娘娘恕罪。”凌陌尘缓缓地从那边走来,像是一位出落凡尘的仙女,不沾染任何人间烟火,这让所有人都看呆了。莫承渊看着缓缓走来的凌陌尘,心没来由的疼了下,她瘦了,却更加出落有致,更加美了,只是这样的美,似乎生来不属于任何男人,清冷高洁,大方有致,端庄典雅。这样的女子怎能不让任何男人心动?
张雪璇看见凌陌尘走出,下意识地看了看莫承渊,发现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或者说莫承渊在看见凌陌尘走出来的一刹那,痴了,醉了,却也回过神,明白,这一切好像都不属于他了。他的眼神里布满着空洞,他多想走过去问一问她,但,这一切,好像都丧失了资格吧,莫承渊以为自己忘了,忘了凌陌尘,忘了这段感情,可每天夜里醒来时,却越发的深刻,如今,再见到时,那份感情好像定定的生长在心里,拔不走了。
凌陌尘看见莫承渊,那样消瘦的背影,神色之中充满了疲惫。怎么?他过的不好吗?凌陌尘的心突然疼了一下,然后转念责怪自己干嘛这般在意他,难道莫承渊伤害自己还不够深吗?
“本宫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既然来了,就开始吧,本宫也就不多废话了。”张雪璇斜睨了眼凌陌尘。而凌陌尘也只是淡然的没有再说话,觉得有些事,说了无疑使一种废话罢了。
凌陌尘点点头,便开始了诵佛念经的过程,并在心里暗暗祈祷这个难缠的妃子别给她下绊子。
可惜张雪璇真不是个善主,在凌陌尘诵佛念经的过程中不停地挑刺:“话说,你现在是木然尼姑,尼姑怎么可以带发修行呢?难道住持没有告诉你尼姑是不准带发修行吗?”
这下凌陌尘有些恼了,这又不是她的命令,她怎么不去问问莫承渊,怎么净找自己。凌陌尘真是想给她一个白眼。
“娘娘,贫尼至今未被皇上废头衔,若是一个昭仪剃成光头修行岂不是丢了皇上与皇家的脸面?”凌陌尘不由得反击道,虽说她真的很不屑这个头衔,也不屑做他的妃子,但是,放在那竟然也成为了别人的话柄,真是可笑至极。
“你。。。”突然张雪璇气的说不出话来,道:“你还记得你是后宫嫔妃?别忘了,本宫还是六宫之首,今日岂能由你这个小小的昭仪乱胡闹,本宫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不知天高地厚了。”张雪璇当着莫承渊的面竟然教训起凌陌尘来。此时的莫承渊阴沉着脸,这皇后竟然这般放肆,这是在向他示威吗?
“够了。”莫承渊阴沉着说道:“让木然将法式做完。”
“皇上,臣妾就知道,就知道你要为她说话。”张雪璇气的直跺脚:“皇上,您看,您一碰到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今日是我们孩子的忌日啊,您。。。。”
凌陌尘看见张雪璇这般放肆嚣张的样子,心里一阵阵恶心,也不知这莫承渊着了什么道,竟然会盛宠这样一个女子。不过凌陌尘想想,那时候,她与他第一个孩子遭人陷害的时候,却也没见他这般上心,还为这个孩子超渡亡灵。凌陌尘心里一酸。她又转念一想,既然都不在乎了,还在意那些往事作甚?凌陌尘在心里耸耸肩。
“皇后,这是公共场合,请注意你的分寸。”莫承渊语气已经变了,希望张雪璇在这有所收敛。
“臣妾今日就要教训这个荣昭仪,皇上,您说准不准?”张雪璇一下子说明来意。莫承渊强忍着怒气,觉得这个皇后真是够可以,够直接,够果断,可以,可以。
但莫承渊依旧不动声色,毕竟他觊觎张雪璇家族势力,在任何场合下还是要留给她三分颜面的,但若是将他逼急了,别说给她颜面,想都别想。
“哦?那皇后说说,荣昭仪何罪之有?”莫承渊眼底浮现出的黑色有些深不见底。
“首先,皇上皇后来感业寺,荣昭仪未请安,中途之中才来,因此不守礼数,这是其一。其次,荣昭仪顶撞皇后,挑战皇威,这是其二。冲着这两点还不至于治荣昭仪罪吗?”张皇后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