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背光的一面球体渐渐旋转过来,瞳如一线,血丝缠绕——那,赫然是个巨大的眼球!
窗边的人忽然站直了身子,死死盯着那快速下沉的威胁。
「不行,她是我的。」
这是对猎物所属的争夺。
无形的厮杀过后,那可怖的眼球退却了。
挂在天上的,依旧是一轮灰白的月亮,它渐渐升起,消失在了天穹。
新的一天,来临了。
32、
翌日,我将十三枚拼图装好。
此时,整个地图只剩最后一个缺口,从四面边角来看,这张拼图在苏家祠堂里,能看到半个巨大的脑袋边缘。
——只不知是坐化的佛祖,还是患了肿瘤的病人。
大伟瞠目结舌地盯了许久,忽然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
我和玉子被吓了一跳:「什么?」
「当年的传闻!」
说着,他一脸激动地趴伏到拼图面前:「传说,这游戏的框架是由一个脑瘤晚期的人设计的!那个人将自己在梦中所见的恐怖做成了游戏模型,为了使设定细节更逼真,甚至取下自己的大脑作为终端服务器……」
玉子抖了一下:「可,这只是一个传说啊。」
「我也一直以为是广告商炒作,直到我们来到这里!」
大伟说着,更激动了:「……你们说,这里不就是个疯子的世界吗?」
不得不说,竟有一丝道理。
见我们不说话,他兴奋地一拍大腿:「那传闻没错!我们赶紧去苏家祠堂,那肯定就是最后的地图!」
「去是要去的。」我摇头,「但只有我一个人。」
两人异口同声:「为啥?」
「免得全军覆没。」
大伟结结巴巴:「可,可我们是同……朋友!怎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我收了钱的,自然应该负责到底。」
「不是钱的事!」玉子一听也急了,「万一你死了,我们……」
「不一定会死的。」
我安慰地撸了撸她的头:「再说了,我们真正的身体并不在这个世界里,又谈何死亡?最多也就算个植物人。」
「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们出去以后,还能照料我下半生,那不是挺好的?」
两人张了张嘴,却不约而同地湿了眼睛。
这之后,我将他们留在了闺房里,自己则带着红伞、汗巾、所有拼图独自来到竹林。
林子深处,缕缕阴风。
苏招妹立在其中,一身白衣仿佛随风而走的孤魂,我停下脚步,打了个招呼:「兄长,对你的承诺,我已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