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婧儿的话弄得房如雪猝不及防,她惊道:“不是说明年……天后有召……那殿下什么时候出发?”
武婧儿道:“一个月后。我是想问你,最近有没有难以解决的问题,我走之前好帮你解决掉。”
房如雪思考了一会儿,她手头确实有难以解决的问题,努力多日现在只找出了一点头绪。
只是求助于殿下固然简单省事,但殿下走后事情若反弹了怎么办,还不如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
自己若能立住,威望自来。
再者,泉州刺史和水师将军都是自己的后盾,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想毕,房如雪摇摇头。武婧儿颔首,叮嘱道:“我走之后,你和徽音要守望相助。”
“我记下了。”
武婧儿看着沉静从容的房如雪,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和她说上几句心里话。
“如雪,你如今已是良籍,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比如事业、婚姻、子嗣方面?”
房如雪一愣,良久道:“我没想那么远,只想将手头的事情做好。殿下将市舶司交给我,我不能让殿下失望。至于婚姻、子嗣,对我而言有些虚无缥缈。”
武婧儿注视着房如雪的眼睛,诚恳地说道:“爱情、婚姻、子嗣能够给人快乐,也有可能带来痛苦。当你感受到快乐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外界的原因拒绝它。”
“但我也希望沉浸在快乐中的你,一直要记得你先是人,再是其他的身份,不要被外界所定义所禁锢。”
见房如雪面露疑惑之色,武婧儿举例子道:“如果有人说当官是男人的事情,那么我请你不要认为这个说法天经地义。男人和女人同为人,女子或许在体力上略逊男子,但才智上却无高下之分。”
“劳心之官,人人皆可做得。”
武婧儿说到此处,冲房如雪露出一个略带苦意的笑容,道:“只不过女子做官更艰难罢了,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需要一代代的人不断开拓新天地以及巩固已有的领地。”
房如雪怔住,随后她起身,朝武婧儿长揖,道:“殿下,我与你同行。”
武婧儿扶起她,道:“如果你以后有什么疑惑,你可以将自己想象成男子,再回到女人的位置,用心比较,公平公正地平衡性别之间的区别。”
房如雪重重地点头,道:“我记住了。”
武婧儿笑着勉励她道:“或许如雪将来会成为可靠的前辈呢。”
房如雪脸色露出一抹红晕,眼睛清澈地如雨后的青山,道:“如果她们需要的话。”
“当然需要啦,文锦她们几个就是沿着如雪你开拓的路往前走呢。太宗皇帝说房相运筹帷幄料敌先机,我瞧你也不差房相什么。”武婧儿看着房如雪坚定地说道。
武徽音坚定隐忍,在天下权势核心区耳濡目染,再加上李弘病弱,她自动将自己带入未来辅助李弘执政的“天后”。因而在机会到来时,她顺从本心地抓住了权势,未曾有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