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会是简单的一句话。
韩玄道再不去管里面的蟋蟀,在石桌边的石墩上坐下,示意韩漠坐下,才平静道:“大伯知道,你心中或许对大伯有一些误会,所以……大伯今日唤你前来,乃是要与你好好地说一说心里话!”
“小五。不敢!”韩漠立刻道。
韩玄道摆摆手,沉吟片刻,终于道:“小五,我韩氏子弟在你这一辈人之中,最成器的便是你,所以有些事情,大伯今日可以对你说了。”
韩漠肃然道:“大伯过奖,小五愧不敢当。”
韩玄道摇摇头,终于道:“小五,此番传召你回京,并非……圣上旨意,而是我的意思!”
韩漠故作吃惊之色,道:“大伯,这……!”
“你不必惊讶!”韩玄道轻叹道:“有些话,我是不可对别人透漏一丝一毫,但是对你……大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你。只不过时机未到,所以一直不能对你明言,但是如今也是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眸子死死盯着韩漠的眼睛,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圣上已经驾崩……!”
韩漠豁然变色,忽地站了起来。
他事先已经从庄渊的分析中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此时听到韩玄道亲口说出来,还是有几分吃惊,想不到皇帝竟然真的死去。
他这一惊,虽然六分作伪,但是却也有四分是真的吃惊,所以倒是显得十分逼真,韩玄道看在眼里,倒真的觉得韩漠这是现在才知道此事。
“不必吃惊。”韩玄道做了做手势,示意韩漠坐下,轻声道:“此事知道的人并没有几个,你切莫泄露丝毫风讯。”
韩漠缓缓坐下去,点头道:“大伯放心,此事……此事小五明白其中利害。只是……圣上怎会突然驾崩?”
“朝臣们每日高呼万岁,但是古往今来,哪有真正的万岁之躯。”韩玄道喟然叹道:“你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咱们的皇帝陛下可从未真正安生过,他的身体能够支撑到如今才走,那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韩漠轻皱眉头,并没有言语。
韩玄道凝视韩漠,缓缓道:“皇后将此事密告于我之时,我也是十分震惊。但是你我都清楚,如今前方正在与魏国交兵,而国内亦是危机四伏,圣上驾崩的消息,那是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昭告天下的……所以为了我大燕的江山,大伯我只能自作主张,将此事隐瞒下来,一切都要等到局势稳定,才能对天下人发出讣告!”
韩漠点头道:“大伯如此处理,乃是最为恰当。只是……大伯独自冒此凶险……!”
韩玄道摇头叹道:“此事也就不必提了。这样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便是我们韩氏家族,也只有皇后以及你我三人知道,连你父亲我也是没有告诉,免得牵累于他。”
韩漠皱眉道:“圣上驾崩,此事事关重大,只怕……迟早被人知道,想瞒……那也是瞒不下去的。”
“大伯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韩玄道正色道:“所以大伯无奈之下,才派人颁下伪诏,将你从前方传召回来!”顿了顿,苦笑道:“小五,你对大伯说句实话,大伯召你回京,你是否在心中怪责大伯?”
韩漠忙道:“大伯何出此言?”
韩玄道盯着韩漠眼睛道:“你如今身为西北军主将,虽无封将,但是实际上已经是我大燕军方最高统帅,而且又正值前线交战,在这种时候将你传召回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或许是大伯以此来削免你的兵权?”
韩漠摇头笑道:“大伯,小五的品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将军固然威风,但是小五实在不喜欢那样的生活。而且小五当初手握兵权,就是为了保证我韩家不受威胁,如今兵权交给二伯,依然在我们韩家手中,小五绝无任何想法。”顿了顿,道:“若是小五有什么想法,小五只是不明白大伯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召回小五,临阵走将,对我军的士气实在不利!”
他神色看起来极其诚恳,不漏丝毫破绽,便是那一双漆黑的眼眸子也闪现着真诚的光芒。
……
“你说的不错,临阵走将,实在不吉。”韩玄道颔首道:“但是若非迫不得已,大伯也是不愿意召你回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