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这突然的一击,这可谓是石破天惊,穆信就算猜到所有的一切,也不可能猜到韩漠竟然来到东花厅对自己动手,这几乎等同于疯子干的事情。
但他终究是曾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务人员,而且是其中的佼佼者,韩漠出手虽然出其不意,但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还是做出了闪躲的动作,他的两脚一用力,屁股下的椅子就像活的一样,向后面滑了过去。
韩漠如影随形,似乎早就料到穆信会往后躲,所以他的身躯也紧跟而上。
穆信咬着牙,在他的椅子上,那是装有机关的,他的手已经按到了机关之上,只要轻轻一用力,他保证能从椅子里射出至少十只毒镖,就算眼前这个年轻人有飞天遁地之能,最起码也有一半的毒镖射进他的体内,而且见血封喉。
从某种角度来说,韩漠这次出手,实在有些冒险。
“我是韩漠!”电光火石间,韩漠似乎想到穆信会使用一些古怪的手法,所以爆喝一声,而穆信听到这声爆喝,已经要按下去的手指顿时停住。
因为在他的脑海里,似乎听过“韩漠”这个名字。
只是这一停顿,就听“喀嚓”一声,韩漠手中的小马凳已经重重砸在穆信的头上,穆信显然没有练过铁头功,头上顿时被砸开血口子,鲜血喷溅出来,喷到桌子上的酒菜中,韩漠手里的小马凳也成了粉碎。
韩漠击中之后,并没有停手,挥拳对着穆信的左脸重重击了下去,他的力量非同小可,这一拳将穆信的脸打的变形。
伴随着两颗牙齿,鲜血从穆信的嘴中喷溅出来。
……
在这个时候,韩漠耳边听到“咻咻”之声响起,从自己的身后袭来一阵劲风,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有人对自己使用了暗器,抓起桌子上的菜盘子,回手抛了出去,就听撞击碎裂声响起,那是暗器与菜盘子撞在了一起。
又听那个聂云叫道:“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韩漠站定身形,瞧着狼狈不堪的穆信,似乎是这一番出手让他心中的郁闷得到了宣泄,他的脸上又露出温和的笑容,优雅地对着满头鲜血的穆信温柔笑道:“我是韩漠,西花厅的厅长,是我出手太重,还请见谅!”
他回过头,只见屋子里已经窜进数名喜鹊服暗卫,个个都以一种阴寒的目光望着自己,直到听见自己报出家门,那些人才互相看了看。
聂云已经飞步过来,对着穆信单膝跪下,胆战心惊地道:“回……回禀主事大人,这位……这位是西花厅的厅长大人!”
“聂司长,本官不是令你请韩大人在侧厅等候吗?”虽然满头鲜血,但是得知韩漠的真实身份,穆信那张愤怒至极的脸竟然平和下来,显得很淡然,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迹,竟是走到韩漠的面前,抱拳道:“下官见过大人,方才冒昧触犯大人威严,还望大人恕罪!”
韩漠看着眼前这个人,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看着阴鸷气十足,再见他能在瞬间按捺心头怒火对自己施礼,由此可见,此人竟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家伙。
……
“本官的手沾了鲜血,要洗一洗!”韩漠看着穆信,微笑道:“能不能让人给本官弄一盆清水来洗洗手?对了,穆主事,赶快派人去禀报你们厅长,就说韩漠有事要见,本官已经等了一上午,身体实在撑不住,不能再等下去了!”
穆信低着头,他的眼眸子里充斥着杀意,当他抬头时,脸上又是一片谦恭之色,向聂云道:“韩厅长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见,还不去打水?”
聂云惶恐退下,退下之时,挥了挥手,那几名暗卫也都跟着退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韩漠和穆信,气氛一时诡异无比。
“穆主事忙了一上午,韩漠冒昧打扰,你不会怪本官吧?”韩漠看着穆信,淡淡问道。
穆信平静地道:“卑职不敢!”
他面上虽平静,但是内心却已经满是杀机。
虽然不是世家子弟,不是贵族,但是作为东花厅的一处主事,他几乎就是东花厅的二把手,这样一个人物,即使是那些为官多年的世家贵族也不敢轻易得罪,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却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贵族打了一顿,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
但是他终究混迹燕京多年,十分清楚,自己及是对韩漠有千分不满万分怨恨,却也不能在明面上与韩漠相抗。
韩漠毕竟是世家子弟,而且是皇帝钦封的西花厅厅长,从官职上来说,两处花厅厅长的地位是相等的,自己一个主事,在官位上是稍逊一筹的。
穆信当年能在西花厅任事,靠的就是忍耐,而这一个优点他并没有丢失,他的另一个优点,就是能将许多不能在明面做的事情转到暗处完成,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韩厅长应该知道我们东花厅厅长就是秀公主。”穆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坦诚:“秀公主居于宫中,虽然时有前来,但是有时候三五日来一次,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过来,所以卑职才令人请韩厅长在侧厅喝茶,只是等着秀公主前来再行禀报大人!”
“哦!”韩漠道:“如此说来,本官岂不是误会穆主事了?本官先前还以为穆主事是故意要给韩漠一个下马威,是在考验本官的忍耐性呢!”
穆信依旧是一脸平静:“卑职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