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慢悠悠的向大殿外走。
朝臣们不清楚,但李善长却非常清楚,因为朱楷手中有威胁他的‘枪’,所以他再次出现在朝堂上,只不过是充当工具人而已。
别人畏惧他,只不过是畏惧自己和朱元璋的熟络,畏惧自己能够猜透朱元璋的心思。
如果李善长没有这些能力,他也不会再次出现在朝堂上了的。
汪广洋凑到李善长身边,他对李善长询问道:
“韩国公,陛下已下旨,命你当丞相,你看今天要不要去政务堂看看?熟悉熟悉?”
“不用。”
李善长摇摇头,对汪广洋说道:“还是你先做吧,我只是丞相,并未安排其他职位,如何接手朝堂上的政务,等我想明白了再说。”
想明白,是为了贴合朱元璋的想法。
李善长大概已经想清楚朱元璋只给自己安排一个丞相的位子是什么原因了,但还不是很明确,他需要仔细盘算一下,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朱元璋满意,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汪广洋离开后,宋濂来到李善长身边,看到李善长便直接说道:“李丞相就是李丞相,转眼间便翻云覆雨。”
李善长知道,宋濂说的是关于孔希学突然改变主意的事情。
宋濂人老成精,当然清楚是李善长让孔希学改变主意。
当然,也是在说这次大朝会对朱楷的攻击不了了之,全是因为李善长的一席话。
“我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得事。”
李善长语气笃定,和之间与汪广洋交谈时的淡然完全不同,整个人就像卫道士一般:“现在的儒学,已经被孔家,被一些大的家族带坏了风气,我这个做臣子的,自然要为陛下考虑。”
“恐怕也是为了二皇子考虑。”
宋濂不想和李善长打马虎眼,直接戳破了李善长的伪装面具,不无讽刺的说道:“看来,韩国公要成为二皇子帐下的第二忠犬了,说来也对,胡惟庸是你的学生嘛,呵呵……韩国公此次落后于你的学生了啊。”
普天之下,敢把李善长说成忠犬的,恐怕也只有宋濂一个人了的。
李善长知道宋濂的性格,他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可李善长还是记住了宋濂对他的戏谑。
如果换成胡惟庸,此时恐怕已经勃然大怒,大叫着把宋濂写进逆臣录中,可李善长并不恼怒,相反他很平静:“景濂公,你为何如此仇视二皇子?只是因为他是二皇子?”
就是因为朱楷威胁到朱标的太子之位吗?
宋濂却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二皇子枯恶不悛,你看看他在应天府做的事情,欺行霸市,无恶不作,陛下对他太过放纵,长久如此,必为大明灾祸。”
“那景濂公认为,陛下如何?”
“雄才大略,可比肩秦皇!汉武!”
“太子如何?”
“温良恭谦,大明之福。”
“那么,陛下和太子两人,是糊涂人吗?”
“……不是!”
“他们心中可是装着大明?”
“是!”
“既然如此,陛下和太子又岂会放纵二皇子?”
李善长直接把主动权攥在了自己手中,“景濂公,你身居庙堂高位,却不知民间疾苦,我在凤阳呆了一年的时间,真真切切的看到百姓们的生活,他们没有你想象中的好,甚至比你想的还要差。”
宋濂是当朝第一大学士,身边都是追捧他的人,他一直高高在上,哪里知道百姓的生活?
“你这话……简直就是笑话!”
宋濂没想到,李善长竟然给自己搞诡辩这一套:“二皇子在应天府里做的恶事,难道都是在为百姓着想?”
“二皇子枯恶不悛,在应天府无恶不作,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李善长看着宋濂道,“是百姓告诉你的,还是你亲眼所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