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还有北狄,可至少减去了一处压力,那二皇子一年之前来访时,就对端庄美貌的长宁公主念念不忘,奈何先帝在世时,不舍长女远嫁,后来听说先帝驾崩,新帝继位,他们又不死心,着信使过来试探。”
“长宁那时已和璋儿互生情愫,自是不从,可今上软硬兼施,先是把你舅舅派去边关,后又把长姊囚于宫内,不让见到任何人,对外说是生了癔症,再后来,就是你舅舅战死的消息传来,那时正值夏末,天热尸首都不能带回来,只好埋在了并州。”
“许是他把这消息透给了长宁,令她死心,总之,中秋之后,她终于是愿意嫁了,但她走后二十多年,也没传任何消息回来,大梁,或许成了她的伤心之地,西虞倒是信守承诺,这么多年也没在边境生事。”
“今上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梁安宁,可我知道,并不完全是这样,他疑心太重,信不过任何人,这么多年没立太子便是佐证,贺家两代战功赫赫,家中独女又入宫为妃,若长公主再嫁过来,那贺家的势力更会令他坐卧难安。”
“对于这件事情,他大概也心怀一丝愧疚,璋儿死后,他对你母妃愈发盛宠,尤其在你出生之后,可你母妃却无福消受,早早的便去了,至此,贺家便只剩下了我们光棍爷俩,和尚年幼的你。”
和亲之前的囚禁,就是为了隐瞒这个孩子么?还有,若是惠妃和公主同时有孕,那另一个孩子又去了哪里?
想到母妃临终前的错乱,那孩子恐怕也不在人世了。
他对于正德帝的恨意此时达到了顶点,真是极其自私又无能的一个男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外公仍是自己的亲人。
可是公主,现今却不知如何了,受胞弟胁迫,以生完子之身嫁了过去,也不知会不会受到西虞皇室的苛待。
叶青云回来后,总感觉萧鸿有点闷闷不乐,不再黏着他了,而是坐到一旁的桌子上独自喝着茶,难道是怪自己没陪他过上元节?
打烊后,他又把人带到了楼上安慰,“对不住,可那边的春耕迫在眉睫,那么多地找一次耕牛不容易,大哥也忙……”
“不是。”萧鸿抱住他,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处,“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太没用了。”
他怪萧珣无能,自己何尝不也是,连和心爱的人堂堂正正成亲都做不到,母亲远在数千里之外,也不知是否水深火热,甚至生死都不知。
“真的是长公主?”叶青云惊讶道,“居然是和你大舅舅?”
不对!现在不是他舅舅了,那是他亲爹,那老国公就是他爷爷了!
他现在的舅舅是皇上,是造成如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你打算怎么办?和国公爷相认了吗?”
萧鸿摇了摇头,“再等等吧,他一时半会儿怕是也不能接受,我着一队人先去西虞,打探好了再做决定。”
“我知道今上一直盯着,怕我抽丝剥茧,最后把这事捅出来,但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还有。”萧鸿又跟他说道,“那个六皇子,就是萧落,第一天带我来这里的那个人,他想正式见见你,还想继续过来你店里吃饭。”
第一天闹成那样,萧落吓到不行,这两个月都没敢往这边来,后来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