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清楷站在门外最后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关门走人。
门背后隐隐传来一声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水!!水喷我头上了——”
他唇角弧度浅浅一翘,真是怎么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啊。
奚清楷去了趟西区,没过午夜,场子还没热起来,观众零零散散的坐了几个在席上。
他换了件浅蓝色细条纹衫,袖子挽至肘关,肤白而出尘,挺直鼻梁上金丝边眼镜后面黑眸淡然,好看的令人侧目。
奚清楷走到后台,路绪一看到他立马散了手下人,到了跟前,低头恭敬道,凯哥。
他没看路绪,朝台上淡淡扫了一眼:“今天那个签了生死状?”
这是第二次。黑市的地下拳赛也有相当一段时间没玩这个了,主要是老板也怕承担风险,改天查到自己头上,罚款坐牢都是小,以后永远被盯着出来还做狗屁生意。但第一天,他就请动了久不出山的泰国散打选手Orlando,不知道奚清楷与他谈了什么,总之那晚他愿意和对手同时裸拳上场,加签生死状。四周城市闻风奔来临安的人不少,那晚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馆子一夜爆红。
路绪答道:“是,今天其中一个是新人,没签到其他地方,最近成绩不错。”
他自己一开始吊儿郎当,答应和奚清楷一起做事时,不大上心的敷衍着,准备第二天先翘班来个下马威,奚清楷当时二话没说,抬手就把路绪的唇环扯了下来,淡淡道,身上别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路绪疼地嗷一声一蹦三尺高,捂着流血的嘴一拳就揍上去了。
……后面的事……嗯……他不大想回忆。
总之对这个人,他是服气的。眼光毒辣,镇得住场子,气场骇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别人没被凯哥生生扯掉过唇环。
反正路绪是有些怵。
奚清楷没再多问:“有消毒液吗?”
路绪刚想说话,就明白过来了对方意思。
就是你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
这算哪门子问话……路绪泪流满面。
总之这天晚上,奚清楷带着消毒液回了家,到家时狭小的客厅已一片黑暗,他没开灯,正准备进屋,眼角余光瞥见他旁边的主卧灯影隐隐透缝而亮。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无声息地进屋关门。
与此同时,客厅的角落里一双眼无声打开,阴沉地朝客房望去。
那该是她的位置的。
***
奚清楷连着十天半夜三点去看,虞安那房间的灯永远亮着。
虞孟清的作业不可能坐到那么晚,一般十一点半之前虞安就会给她热杯牛奶,把人早早赶上床睡觉。她白天忙得跟陀螺一样,入了冬后生意要比上个季难做了不少,虞安不得已,只能捡起不久前辞掉的仓库工作,想着多一点是一点。奚清楷发现,她虽然赚钱不行,存钱还是可以的。就跟把食物存到腮帮子里的松鼠似得,只进不出,当然进的也不多。
奚清楷当面跟她说也没在怕的,一边咬着盛满菠萝炒饭的勺子,一边诚恳地说完他的看法。
虞安气得跟烧开的水壶差不多,冷着脸将他的碗夺走了,死死护在自己手边,愤然道:“给狗吃也比给你吃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