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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泽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酒井和也死了吗?
应该是死了吧。
既然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胸腔中的仇恨没有跟随他的生命一同消逝?为什么后颈上的疼痛没有半分减少?
申泽感受到自己的视野模糊起来,他看不清申润的脸,明明距离这么近,他却闻不到哥哥身上的香味。
有什么东西在脏腑之中燃烧,烧灼着他的脊柱,他的脖颈和神经末梢。
思绪很混乱,那些拢成团的仇恨逐渐崩解,化作不甘,化作哀怨,杀了那些人又如何,他失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了,原本不会的,他的人生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申泽开始颤抖,止不住的颤抖。
下一秒,一个温暖的胸膛将他笼罩,他听见申润发出一声叹息,“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我。。。”
后背传来不可名状的痛苦,好像有一柄快刀正在划开他的皮肤,将他的血肉与骨头剔离。
就像是漂浮海上的人在寻找可以依托的浮木,他本能般将自己的脸埋进哥哥怀中。
“我好疼。。。哥。。。我好疼。。。。。。”
抱着他的那个人更加用力,“我知道,哥知道。”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
申泽说,“我好疼,每一天都在疼,哥,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为什么这一切要发生在我们之间?”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梦呓一般,“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你死了,你的鬼魂一直在我身边折磨着我,等我醒来我就已经不是我了。。。。。。”
他的话让申润心如刀割,眼眶开始发酸,他用手捧起弟弟柔软的脸颊,申泽的脸色比四周的浓雾还要苍白,蓝色的双瞳没有焦点,不停颤抖着。
“我不想杀人,我不想憎恨谁,但是我很疼,哥,我真的太疼了。。。”
申泽吸了吸鼻子,眼泪从脸颊滑落,视野一片模糊,所有的东西在他眼中都变成了雪花状的乱码。
“我失去你太久太久了,没有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疼,我本来不该承受这些痛苦的对吗?我本来该过得很幸福,我们应该在七年前就开始相恋,你会很爱我,会给我很多很多的爱,你的身影应该出现在我记忆的每分每秒,无一遗漏。”
他的声音中压抑着痛苦,“但是那些时间回不来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你是我的自我,你是我全部的自我,没有你的时候,我的一切都不完整了,我的生命留下了一块永远无法修补的空白。”
“哥,谁来补偿我,谁来把我失去你的这七年还给我?”
青年脸上不停向外涌出的眼泪煎熬着申润的喉咙和胃部,他终于理解了申泽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
他们是绑在一起的,在他们身上发生的痛苦从来不会只折磨一个人,申泽因为义体的副作用痛苦,申润为他的痛苦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