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对半烟说:“这位先生,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再说了,取滴心头血她也就是失去半条命,可是却捡回春兰整条命,这样很划算啊。”
我梗着脖子跟妈说:“妈,半烟是我的大哥。除了爷爷,他比谁都亲。”
妈妈说:“长脾气了是不是?随便拽个男的就喊大哥,你有没有羞耻心?”
爷爷怒了:“亚梅,你怎么说话的!”
妈妈对我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但对爷爷还算顾忌,见爷爷发怒,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由于我出生不到一个月哥哥就死了,加上那些算命婆子的胡说八道,所以妈妈认定就是我把哥哥克死的。她很不喜欢我,从小到大都把我当仇人,我知道的。
她说这些话我早就已经习惯,可是半烟是头回听到,他费解地看着我妈妈问:“你是小七的亲妈妈吧?可我怎么感觉你跟她像仇人?你没有半点当妈妈的样子,有什么资格要求小七听你的话?”
半烟向来不通人情世故,这话很是得罪人,妈妈当场又要发飙。
我立即说:“不是说要救堂姐吗?你们去接她来吧。我很累,要再休息一会。”
大伯和大伯娘顿时大喜,连连说:“阿星这么说话,就显得懂事多了。”
然后他们立即离开了爷爷的小店。
妈妈怒气未平,嘀嘀咕咕:“早这样多省事?也不用我跟你爸大老远赶过来劝你。”
我心底发冷,我有说过不肯救堂姐吗?
大伯娘他们就是小人之心。
我懒得解释,反正跟爸妈的关系已经摆在那了,也不差再多这一点嫌隙。
我最近太累,连伪装都不想。我的脸色肯定不好看,所以爸妈对着我又数落了一通。
内容无非是:女孩要有女孩的样子,对长辈要恭敬和善,以后才能找着好婆家。
他们就站在我的房门外,训了将近有半个小时。
从进门到现在,他们没有问过我一句,我一个人来到这大城市过得习不习惯?没有问过我一句,学习怎么样?没有问过任何关于我的问题。
他们只在意我的态度够不够谦卑。
我终于说:“爸,妈,你们应该也累了吗?去前厅休息一下,喝杯水吧。我是真的需要休息,等会取心头血的时候,会很难受。”
“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撒这娇?丢不丢人?取滴血能有多痛?”
妈妈仍然神神叨叨的,但很快就和爸爸还有爷爷他们离开院子,到前厅去了。
妹妹却杵着不肯走,试探地问半烟:“帅哥你叫半烟对不对?你的名字好特别哦,我叫曼天美。”
说完还对着半烟露出一个特别娇媚的眼神,半烟看都没看她,淡淡地应了句:“小七的妹妹,你好。”
然后转身对我说:“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半烟不顾曼天美错愕的表情,拉着我走进房间,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我听到门外有些动静,心猜大概是天美在外面偷听吧。
半烟习惯性地朝身后摸了摸,没摸到剑。他在这里住下后,可能是因为这里客人来来往往,所以他也没有时时背着他的那把炫目的桃木剑了。
我不知道他找剑干什么,疑惑地看了看他。
半烟朝房间看了一圈,捡起一样东西问我:“这个还有用吗?”
那是一张纸牌大的废纸,我摇摇头,“可能是小僵尸从哪扯出来玩的,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