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月卓与阿萌上前一一见礼,虞大伯却是笑容满面地叫了他们起后,让他们入了席坐。仿佛以昨日那个面色不愉的人并未是他,真该说这种大家族出来的人都是人jīng一样,表情变换得快么。
一翻寒暄后,阿萌这个新妇又开始当展览品展现在虞家这些主子面前,让他们在心里评头论足,目光不一。作为长房的大伯母便开始笑着为阿萌介绍在场的一些平辈,人很多,除了堂兄弟和妯娌外,还有一些未出阁的堂妹,人数之多,让阿萌有种脸盲的感觉,根本一时记不住那么多人,只略略记得几个比较出众、身体比较高的,其他的一眼扫过,然后附了个笑容便混过去了。至于对方有对自己是什么心态,阿萌表示那真不重要。
瞧,这就是九哥儿的媳妇,看着倒是个贴心的好姑娘。”大伯母很慈祥地赞道。
听说这是三弟还在世时给九哥儿定下的媳妇儿,三弟的眼光自是不错的。”二伯母也符和着笑道。
看着是个伶俐人,九哥儿有福气了。”三伯母凑趣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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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萌只能微垂下头作羞涩笑,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若不是昨天这些长辈神色僵硬地演出了那么一遭,她都要怀疑这群人其实是真心诚意地称赞她的。
由着几位女性长辈拉着她叙话,另一边虞月卓与几位叔伯寒暄几句后,虞月卓仿佛不在意地问道:大伯,怎么不见祖母?”
虞大伯听罢,突然眉稍轻皱,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来,说道:你祖母她年事高了,前天稍感风寒,正在祥和院静养,原本你难得回来,应该是让你们去拜见她老人家的,但又怕扰了她的清净担搁了她的病情,便没着人去告诉她老人家了,希望你也不要见怪。”
这摆明搪塞之词,心里不见怪才有鬼!
虞月卓眼睑微垂,说道:既然如此,那过几天祖母身体安泰些后,月卓再与媳妇罗氏再去给祖母请安罢。也请伯父告诉祖母一声,让她老人家安心静养,月卓这里还有一支五百年份的地jīng,稍会月卓谴人送过去给祖母补身子。”
五百年年份的地jīng可不少见,听到虞月卓的话,在场的人都双目闪烁,心中惊讶激动难以言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果然这位侄子现在地位不一样了,连五百年份的地jīng都能轻轻松松地拿出来了,还不知道他手里有多少好东西呢。
如此也好,她老人家也会高兴你们一片孝心。”
此时虞大伯一脸欣慰的表情,完全不提曾经他去将军府里,态度qiáng硬地反对虞月卓这不孝子孙竟然不听虞家安排坚持娶个御史之女的事情,看虞月卓的眼神也是真诚不过。
虞月卓微垂的眼眸若有所思,很快便想明白了自家大伯这态度定然是受过人指点的,便不再放心上。能指点得了大伯的,除了那位祖母便没有旁人了,虽然不知道祖母是何意,但虞月卓心中自有主张,若是祖宅里的人能将事情想透便好,不需要他再多做手脚。
今天的气氛很不错,一屋子的人又开始和乐融融地说起话来,看着就像没有什么龃龉的大家族。而阿萌也被几位妯娌拉着一起聊天,聊的都是一些京城里流行的衣着首饰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
只是,这其中,众人绝口不提为阿萌这新妇举办入族仪式,自然也未提让阿萌的名字写入虞家族谱,仿佛这事是无关紧要一般。他们未提,虞月卓也没有冒然提出,与众人攀谈,一副好说话的模样。而阿萌这个缺乏宅斗经验的人,没有被大家族洗脑过,对此不上心更不会提了。
然后很快到了午膳时间,午膳自然是家宴。
男女分席而坐,以虞月卓现在的身份,自然不同于一般的庶孙,位子离虞大伯很近,与几个叔伯、堂兄弟之间的说话很是容恰,应付自如。
相对于虞月卓,阿萌那边就不那么容恰了。几位女性长辈还好,她们得了丈夫的吩咐,自然愿意对阿萌表现得亲热几分,可是一些妯娌和堂妹们却是心中微些不快,对阿萌这个新妇的态度十分冷淡。
虞氏一族从大楚皇朝打下这天下起便存在的一个世家大族,大楚皇朝的建立也有虞家的一份拥戴之功。这几百年来,虞家以虞州城为据点发展,已经成为一个不可小觑的世家大族,更不用说虞家几百年来出过的好几个封疆大吏,一些子孙在朝廷中担任重要的职位,让人不敢小觑。虽然每过百年,虞氏一族因为发展势头太猛,都要被皇家以各种名义削弱,但几百年来,到底保住了虞氏一族的根基,大楚皇帝再视为眼中钉也奈虞氏一族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