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凌晨三点二十七发过来。
最后一条,是凌晨三点四十二。
——哥,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有点害怕
放下手机,缓缓地,缓缓地。
闻南双手捂住脸。
“哎?怎么了?”
谢行舟也走近来,扶着他的肩问他:“怎么了闻南?是哪里不舒服吗?”
喉咙里仿佛含着沙子,每出口一个字,都干涩生疼,嘶哑到了极点。
闻南说:“……出去。”
“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胃疼还是头疼?我去给你叫医生!”谢行舟说。
“不用!我说出去!”
用尽了力气,拼了命似的嘶吼,可声音好似被无端劈成了两半,闻南突如其来的怒气不仅半点没有传递出去,反倒现得无力脆弱。
乔何松拉了谢行舟一把。
“我们先出去,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关门声响起,病房里寂静良久,才隐约传出来些低微的呜咽。
痛苦,压抑,愤怒,绝望。
闻南很想逃,逃离眼下快要让人窒息的处境,逃离心脏仿佛被人割裂的痛苦。
谢行舟有句话说的没错,他其实就是个懦弱至极的人。
他是个胆小鬼,他并不勇敢,没有周向北那样不顾一切拼尽全部心力去爱一个人的勇气。
爱一个人爱的太深太用力,是会死的。
他会变得很不幸。
他不想这样,他想好好活着,安稳平淡的,没有波折的,好好活着。
可是……好痛苦。
放弃自己深爱的人,真的好痛苦。
等乔何松和谢行舟再进来的时候,闻南已经平复好情绪。
他把提前在手机上打好的字,翻出来给乔何松看。
——下午回去上班吧,我想回家
乔何松显然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