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书闲安安静静的等着他把孩子抱到床边,视线蠕动,小孩没有想象中那般粉嘟嘟的,反而是有点儿丑,挤眉皱眼,小嘴时不时的砸吧两下。
江岸眼底深沉,卷起一层微微的热气:“老婆,辛苦你了。”
孩子还小,也不懂得说话。
芩书闲仰着脸看了会,便让江岸抱过去。
此时,病房里还有叶慧琳跟江南,以及在旁边的覃双双。
不多时,门口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
“哎呀,亲家母,亲家公,我来晚了,路上堵车。”
芩书闲听出是潭杰的声音,她刚俯身下去的脖颈,再次抬起,跟潭杰对视的那一秒,她差点没忍住眼泪溢出来,潭杰赶忙说:“别哭别哭,这大好日子哭不得。”
她努力忍住点头。
其实这屋里的人,没一个不是不真心疼她的。
但唯独只有潭杰,才能戳中芩书闲的泪点,或许是亲情血脉的缘故吧!
潭杰又同江南两口子打了番招呼,才再次过来看她。
她声音沙哑:“舅舅。”
潭杰大老远跑来,一路赶路,到这边满脸的风尘仆仆,估计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两口,脸上是浓烈的欣慰。
“舅舅来晚了,没赶上你生孩子,这心里不来劲。”
芩书闲眼泪在眼眶边打转,打了好几圈,才好险憋回去,江岸在一旁捏着纸巾给她擦拭眼泪,看得心里揪着疼:“舅舅,要不你就暂时先住这边陪陪阿闲?”
潭杰没作声。
许是有他的苦衷。
芩书闲又哪能看不出来:“家里事也要紧,我不用陪的。”
不是江岸舍不得,是潭杰没肯来燕州,但凡他一句话,他立马就能在燕州买一套房给他。
哪怕是把他一家人全接到燕州来,安排好工作吃住,都不是任何问题。
偏偏谭杰这人吧!
骨头硬,骨气比骨头还要硬。
“那我先出去打个电话,舅舅,你先陪阿闲聊聊。”
哪有什么电话打,江岸只是觉得他们舅甥之间有话说,自己主动让出空间来。
关上门,人走后,潭杰才低声问道:“阿闲,他们家对你还好吗?这些日子,江岸有没有什么……”
“舅舅,都挺好的。”
潭杰:“舅舅是男人,很多话不好主动问你。”
“我知道。”
芩书闲清楚潭杰在顾虑什么,怕在她怀孕期间,江岸出去偷腥乱来,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江岸真要是这么做,她哪怕是生了,也得离婚。
一方面是江岸真爱她,一方面是她性格太要强。
连叶慧琳现在都完完全全的站在她这一派的。
谭杰抹了下眼角,微微湿润:“你妈妈走了,就剩下我这么个亲人,要不是家里那边事多,我就在燕州陪着你。”
芩书闲想伸手去给他抽张纸巾,抓几下都没力气。
“我自己来。”
还是谭杰起身自己拿的。
他这般,她看得也是心碎一地。
芩书闲眼皮上下翻了下,掉下来的全是泪,嗓子哑到不成样子:“我生闵闲的时候,总是想到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