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徐红缨知道,这些年,长陵公主无时无刻不为相思所折磨,如今她终于能够如愿以偿,追随父亲而去了。
就连报丧的人也说,长陵公主说微笑着离开的,可是,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8
卫疆凯旋而归,他不仅夺回来被侵占的城池,还带回来了胡人的求和书。
这半年,胡人的朝廷也是风起云涌,老单于去世,诸子夺位,各个部落的首领都有各自的支持者,为了树立威信,各个王子都纷纷攻打黎国。
据传在双方战争激烈僵持的候,卫疆之身去拜会了胡人的六皇子克穆勒,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没过多久,克穆勒就成为了新单于,主动归回了黎国的城池,提出来休战,还递除了求和书。
卫疆还没从帝京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反应过来,就看到雍容华贵,端坐在皇后宝座上的爱人。
隔着重重白玉石,他和众人一起跪下,恭敬地唤她皇后娘娘千岁,她端坐在高处,紧抿双唇,泪如雨下。
从宫中回去,卫疆就病了,徐红缨指了宫中最好的太医到定北侯府,回来后太医说,卫疆是忧思过度后的旧伤负伤,他一开始就是带伤奔赴沙场,后来在战场上又被敌人射中了臂膀,两次都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休养,如今身子骨已经元气大伤,甚至会直接威胁到寿数。
徐红缨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严重的伤害,会让一个生龙活虎的翩翩少年郎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堕落成了药罐子,她第一次向梁麒低头,温柔的唤他夫君,恳求他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将卫疆留在京中调养,而不是重新放逐回干燥寒冷的边塞。
梁麒答应了她的请求,不仅对定北侯府大家封赏,甚至还破天荒的给卫疆赐了枢宁侯的爵位,按照梁国的祖制,爵位不可轻封,更别说卫疆还是一个留着一半胡人血液的「杂种」。
「阿姊,阿姊,我什么都听你的,你看看我好不好?」当天晚上,梁麒喝的烂醉如泥,刚到丹凤宫,就冲了上去,紧紧的抱住她。
「碧螺,吩咐小厨房煮些醒酒汤来,翠屏,扶今上下去安寝。」她扒开了他的双手,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像极了一个贤良淑德的主母,却唯独不像一个妻子,面对醉醺醺的夫君,脸上没有丝毫关切或担忧。
卫疆的病断断续续,一养就是近两年,期间也迎来了不少说亲的人,却被他悉数婉拒,眼见连弟弟都已经娶妻生子,徐红缨终究还是忍不出了。
这一生,他们注定是情深缘浅,作为一个女人,她愿意他永远的念着自己,想着自己,可是作为爱人,她更愿意看他过的幸福,夫妻恩爱,子孙满堂,岁月静好,福泰安康。
9
中秋佳节,有爵位和诰命的贵族世家可进宫须参加宫宴,卫疆扶着年迈的祖母一起到丹凤宫看她。
祖孙二人持手相看,泪眼婆娑,祖母絮絮叨叨的说着弟弟刚出生的儿子是如何粉雕玉琢,天真可爱,又转头埋怨卫疆老大不小,依旧不肯成亲。
「清河柳氏的嫡长女,出身高贵,秀丽端庄,只因为祖父和生母相继守了三年孝,才耽误到了如今的花信之年。」她温声细语的同他介绍着自己精挑细选的人选「她会是一个极好的妻子和母亲,卫疆哥哥,成亲吧。」
时隔多年,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亲昵的唤他,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等到他成了亲,成为别的女子的枕边人,那一声夹杂着牵挂和眷恋的卫疆哥哥,也该同年少的绮思一起尘封在的旧梦里。
「好。」他点了点头,没有半点执拗和抗拒,如果能让彼此安心,他们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情。
阿缨,如果有机会,你会不会跟我走?
临别时卫疆问她,徐红缨只当他是在说笑,不过还是认真地点点头,粗茶淡饭也好,餐风饮露也罢,旦凡有机会她都愿意跟他远走高飞,逃离这如陵墓般华丽而冰凉的皇宫。
赐婚的圣旨很快颁布了下去,祖母又请了定国寺的高僧择了良辰吉日,卫疆和柳家嫡女成亲的日子,最终定在了年末的腊月初三。
十月初的时候,胡人的使团抵达了梁都,两国开始议和,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着,可就在议和条件达成,双方即将签订合约的前一晚,胡人使团胡人被人暗杀了驿馆内,一剑封喉,无人生还。
消息很快传到了羯洛国单于的耳中,克穆勒竟一改求和时的谦卑,以梁国屠戮使团,破坏合约为借口,倾举国之力挥兵南下,打了个黎国措手不及,而此时距离卫疆成亲不过一月有余。
朝中武将再没有第二个人和克穆勒打过交道,于是梁麒再次下令,命卫疆带兵出征。
「兵权给你了,女人也给了,他如今只不过挂了一个枢宁侯的虚衔,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徐红缨闯入崇德殿中,厉声呵斥梁麒,她心爱的良人啊,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回到了梁都,好不容易才将千疮百孔的的身子调理的好些,她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他重新回到边塞那等虎狼之地去。
「阿姊,你误会今上了……」旁边的胞弟,小心翼翼的开口,试图为梁麒辩解。
「闭嘴!你个狼心狗肺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