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的响动惊醒了司机,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忍不住咳了几声,然后就听到了自家老板毫无感情的笑声。
温屿舟面无表情地走进这片“废墟”,他凭着自已的记忆走到连廊上,试图去寻找刻着“姜”字的檐柱。
可那场火太大了,木质的房屋根本承受不住,现如今留下的,只有被烧焦的木炭。
只轻轻一碰,就会随风消散。
温屿舟碾了碾指尖的灰,压抑了一整天的愤怒和恐惧,全部爆发了出来。
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额间青筋跳动,温和的面庞在此刻扭曲得如同地狱中的恶鬼。
他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在颤抖,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扎进了血肉,鲜血顺着指缝缓缓地滴落,和地面上的灰烬融为了一体。
滴答、滴答。
疼痛唤回了温屿舟的理智,他突兀地笑出了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身后脚步声响起,温屿舟转身,冷声道:
“我让你照顾夫人,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吗?”
林管家欠了欠身:“先生,我只是一个管家。”
他直起身,看着面前这位,让老夫人用生命换回来的孩子,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怅然:
“我无权阻止主家,就像无权阻止您一样,我同样无权阻止夫人的任何决定。”
温屿舟怒极反笑:
“是吗?在发现她做这些之前,身为管家,你最重要的职责就是把这件事上报给我。”
林管家不急不缓地说道:
“先生,您出轨的事,我也并没有告知夫人。”
所以,相对的,姜时言做的这些事,他也并不会告诉温屿舟。
温屿舟冷冷地看着他:“怎么,你是在指责我?”
林管家缓缓鞠了一躬:“不敢。”
不等他直起身,一滴冰凉的雨珠就滴到了他的脸上。
晴了一个月的青市,终于,下雨了。
佣人沉默地替两人撑起伞,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越来越大,打在黑色的雨伞上劈啪作响。
温屿舟望着雨水毫不留情地冲刷着大火的印记,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慌与绝望,嗤笑道:
“姜时言,你以为你的死,又能影响我什么?”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他堂堂温氏家主,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驻足。
想用死亡让他回心转意,姜时言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不好了温总!”
温屿舟看向冒雨跑过来的助理,冷声道:
“大呼小叫什么?”
助理抹了一把脸,眼底满是慌乱:
“米娅那边突然撤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