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愣了一下神,摇头说道:“那是我同事……”
医生接下去的话,就没多说了。
陶然告别医生,回家梳洗换衣,陶然给自己补了一个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她知道自己接下去要去的地方,更知道自己即将撕开这么多年的伤疤。
她躲过高峰期,去了一个自己永远不想去的地方。
站在那个有钱人家的小区门口,陶然只觉得自己面前时说不出的深渊巨兽。她想要逃,可是现在她得面对。
郝娜的花园洋房有一片草坪,她喜欢在上面种些花花草草,看起来心情极好。今天太阳不错,她正在收拾自己的花园,却是感觉到一个黑影挡住了阳光。
她抬起头一看,见着的是面容有些疲惫的陶然站在自己面前。
“你来了?”郝娜站起身来,笑着看着陶然。她见着陶然脸色疲惫,下意识就是想上前摸摸她的脸。她的手刚一伸出去,陶然就是往后一退,警惕地看着她。
郝娜意识到她们之间的矛盾,只好尴尬地笑着问道:“你今天不上班吗?是有什么事吗?”
“能进去谈吗?”陶然的声音有些沙哑。
郝娜应了一声好,提着自己的花艺工具,迎接陶然进了屋。这个屋子里,南南上学去了,何叔在上班,家里只剩下郝娜和保姆两个人。
郝娜给陶然倒了一杯水,想着刚才陶然的反应,选择坐在离陶然有一定距离的沙发上。对于陶然的突然拜访,她很是欣喜但同样奇怪。
陶然长得很像她,特别是那双有灵气的眼睛。郝娜有些时候看着那双眼睛,总是恍惚回忆起之前年轻时候的事情。
明明都过去了了,可是她和陶然都还没放下。
她见着陶然不说话,又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陶然捧着手中温热的水,听着郝娜的话,抬起头看着她,回答道:“昨天外公生病了,在医院重症监护室。”
郝娜听到这话,眉头皱了皱。她本有无数问题想问,但见到陶然现在精神欠佳的状态,语气平静且坚定地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下午就去看望。这种事以后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今天早上请假了吧?请假多了上级会生气的吧?”
陶然看向郝娜的眼睛,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没有你的电话。”
郝娜楞了一下,拿出手机道:“你说一下你打电话,我拨给你……”
“你都不问问外公是什么病?”陶然实在忍不住,打断郝娜道。“你就想这么快把我打发走?”
郝娜一愣,急忙解释道:“人上了年纪,病情本来就多,换来换去就是那几样。你还能来找我,就说明我爸他人没事。我主要是……”
“我直说吧。”陶然实在是不喜欢听郝娜的解释,反而是选择将话题挑明了。“外公昨天蛛网膜下腔出血,家里没人,我又在上班,是邻居发现的。好在性命救了回来,但是因为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所以在重症监护室。如果我自己有能力,我是不想来打扰你的。但是重症监护室的费用,加上后期的护理费用,我实在是拿不出全部。我希望您能帮我负担一部分,当然,日后我也会归还,今天我找您就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郝娜笑着,像是想要安抚一下陶然的情绪道。“我知道你的性格,如果你手头钱够,你是不打算告诉我这件事的,对吗?但是啊,他也是我父亲啊。”
陶然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有些失神。
“我们上一辈的事情,其实你……”
“你们上一辈的事情,我不想多问。”陶然打断郝娜道,一股脑说出了自己所有的想法。“我知道你对外公有怨恨,恨他在您年轻时嫁给不爱的人。我不强求您做什么,但是我现在手头的确是拿不出这笔治疗费用。今天我都厚着脸皮找到您了,您也能知道我的困境。”陶然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这钱我也不会白借您的,如果您愿意,给了这笔外公的救命钱,我保证以后不再来打扰您。更不会让您的朋友知道,除了南南外,您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