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这么拼干嘛,脸上菜色蜡黄得都不敢回自己家。”海瑟薇皱着眉头心疼她:“就那么觉得自己是骗子?心底过意不去想要多少弥补?”
鱼小满没说话,轻蹙着眉头盯着那碗空碗。
觉得自己在骗人?所以……想要弥补?
她始终觉得,有时候,人和人之间有些感觉和感情很难清楚地去区分。像是白泽。
她不知道那是一种欣赏还是心疼,抑或是一种游离于外物之间的牵连。你难以把那个人从好人坏人里面定性,也难以产生对他或爱或恨的分明感情。
别人给你划分了阵营和立场,但你就是知道,你们之间,有那么一点点只有你们明白的、难以言喻的东西在。
“瑟儿。”
鱼小满轻声说,“其实等我拿到那些东西,包括白泽,也不会有人在乎我深夜里有没有辗转,心底里有没有过挣扎,对吧?……他只会看到我骗了他。”
海瑟薇看着她。
“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外人只看结果,自己独撑过程。我也只会看我这么做和不这么做会带来怎样的结果,无暇顾及律辰到底会不会伤心。”
鱼小满眼神平静又淡远,“所以我没脸哭,不会四处诉说解释寻求宽慰。”
但她不是个理智到像鱼清明一样,可以掌控自己的人。
她会觉得白泽不是敌人,也同样会觉得自己是个骗子。
……
“你摸清楚了他们平时的活动轨迹没?有没有什么值得mark的地方?”
鱼小满放下自己的思绪,重新抬起头问海瑟薇。“亚太区选定的合作对象已经确定下来了,C……St不在后,这次新来了一个主管,会在下个月中旬的企业联合酒会上宣布确定的名单。选定的公司十有八九是九峰,白泽已经告诉我确定时间了。”
“嗯啦,我是谁,这点小事早就摸清楚了。”
海瑟薇捞过肠粉,闻了一口就反胃地皱眉:“比姨妈还腥。”
她丢开肠粉,把iPad拿过来,点开给鱼小满看。“你过来看,白泽行程挺正常的,公司,家,餐厅。但是李肃经常去一家银行。”
鱼小满:“然而在看之前,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追踪的他们……”
海瑟薇:“他们的手表啊!手表这种不离身的东西,他们就算每天换领带,手表这种带习惯了的东西,一般也是不会换的。他们也不像是花蝴蝶那种一天一款手表换来换去的骚包……你不记得我那天在你走的时候和他们热情握手了?嘿嘿,我那天顺手弄了点东西粘上去。”
“……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高科技?”鱼小满咂舌。
“昂,一些小玩意儿,我那些黑客朋友那里,这些小玩意可多了,你来看嘛。”
海瑟薇把她拉过,把地点都标记出来,“他每次去银行我都会立刻跟踪他或者白泽名下所有的金融账户,但是……他们的账户并没有动静。再次说明,他和名单上这些人的交易不在他们自己的账户上,很谨慎,用的大概都是别名账户。那我就没法查没法跟了。但是……”
“但是亚太区公司名额一旦确定公布,白泽就到了发力阶段了。用的别名账户,说明他们之间的制约不在账户交易记录上,应该会有别的协议或者沟通记录互相制约……”
鱼小满沉吟着接口,和同样陷入思考的海瑟薇面面相觑。
“李肃银行名下有没有保险箱在银行?”鱼小满突然挑挑眉,问。
海瑟薇会意,嘴角边渐渐勾出了笑容:
“木有哦。”
两人一拍即合地突然高兴起来。
“那么真的不用把主意打在白泽电脑上了,负责和那些人沟通的是李肃,不是白泽。”海瑟薇说。
“而且不是实体纸质秘密协议。我想起来了,那种有意迫害对手企业的秘密协议可能还不受法律保护。叫什么来着……危害社会公德那一条!”
鱼小满拍着腿。
“唔,中国法律我不太清楚……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海瑟薇想了想,“银行确实没存放那些协议的保险箱,那种东西放身边肯定不安全。”
“都怪我,真的被那些小说害惨啦,看了各种暖床协议情人协议看多了,以为是个协议就能生效,擦——”
鱼小满使劲扶额,“看我这脑子!这么说,李肃肯定保存了和他们交易的各种沟通记录,口头的,书面的,你说那些会在哪儿?”
“唔……某个内存容器里。”海瑟薇挖着耳朵,说,“或者直接他电脑的隐藏文件夹里,然后在企业联合酒会之前……他会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