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无声地点头,鱼小满更为激动,随即,无比虔诚地捧着他缠着绷带的手放到他眼前。
简律辰于是很美好很美好地朝她拉低出一个温软的笑意。他想鱼小满这是感动的。
然而鱼小满却在他那无比美好的笑意里眼眶红红,小心翼翼地问他:
“律辰,能、能松开一下吗?我内急。”
……
简律辰望着她沉默了几秒,眼睛黑黑地,慢慢松开了手指头。
然后目送鱼小满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洗手间。
然,你以为这就是高潮了吗?
不。
真正的高潮是近二十分钟后,简律辰听着寂静的洗手间的门,依旧没有半点响动。
他皱皱眉,然后懂了。
鱼小满蹲在厕所里,听到简律辰按铃,护士走进来,温柔地问他“先生您有什么需要?”的声音。
简律辰低低的声音简直让她羞愧欲绝:
“没事,麻烦你给洗手间那位女士送点纸巾去,她忘了带纸。”
……
鱼小满自认她人生爬到简律辰床上的经历里,没有比这次更为严重羞耻的纰漏。
然而简律辰比她想象中的要风云不惊,淡定如斯,最后还是一语道破天机,体贴地拯救了她的燃眉之急。
鱼小满的人生大事终于得到了解决。
值得夸奖的是,鱼小满的厚如城墙的脸皮让她成功克服了心理障碍。
几分钟后,她再次站在简律辰病床前,掐着手指,比着脚尖,最后绿色的目光透过荒草丛生的头发,犹如探照灯一样打在他的床上,声如蚊呐地腆着脸问道:
“……那我还能再上来吗?”
得到的答案是“不行”。
鱼小满抬起头来:“为、为……为什么啊?”
简律辰泠然慵懒的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扫视一番,洁癖细胞似乎跟着苏醒,回答惯有嫌弃:
“洗手间待了太久,臭。”
……
当然,不管怎么说,臭不要脸的鱼小满是高兴的。
看到简律辰醒过来,问的第一句话不是“这是哪里,我是谁”这样的问题,她是非常开心的——最后确认的是他的脑子没有撞坏,整个人除了小小的内伤,啥大的毛病也没有。
她跑去冲了个澡,再次回到了这个病房。
鱼小满踟蹰了一下,然后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简律辰从她进来目光就跟随着她,眸子像是春季末的河道,湿润又黑暗。
他现在彻底清醒,鱼小满反倒开始局促到坐立不安了,坐在一边,也不知道开口讲什么。
——原则上来讲,虽然短短时间内发生了不少的事,但两人之间,在简律辰不惜命地跳出高楼救下她的小命之前,她还挑起过一场非常尖锐的争吵……
不不不,谈不上争吵,简律辰根本就没和她吵,应该说,是她狠狠地捅过他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