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英姑姑又对着洞内的其他人说,“能为阁主献上一份心力是你们的福气,等待阁主功成之日,你们就算是死,也是无上光荣了。”
然而那个被拖着的女子一听她的话,哭喊得更是猛了。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双手突然就扒住了洞门口,任那两个云天阁的姑娘使劲也带不动她分毫。
英姑姑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抬腿就是一脚,“若不是需要你们活到后日,岂能容你在这里放肆!”
这时,耿妙宛连忙往前一蹿,说道,“不知英姑姑想拉这位姑娘去哪里?”
英姑姑瞪了眼她,“我们云天阁做事,岂容你过问?”
“不是,我想英姑姑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耿妙宛给了想要拉住她的尹秀萍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忙向英姑姑解释道,“我是想说,既然那个姑娘不愿意去,不如英姑姑就带我去吧,反正我们都是一样的。”
耿妙宛心想,既然她刚才说了需要她们活到两日后,那么这次出去势必是没有生命之虞的。她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出去看下这洞里是个什么情形,还有他们抓她们到底是为何,是不是真的像彭于贤所担心的那样。
英姑姑奇怪的看了眼她,却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她又看了看扒在门口死活不依的那个姑娘,一把掀开了她,对着耿妙宛说道,“你倒是知趣,也罢,就让你去吧,能替阁主大人办这事,也算是莫大的功劳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傲然,好像是给了耿妙宛多大的恩惠似的。话毕,便让人带着她出去了。
耿妙宛被两个姑娘押着走在英姑姑的身后。出了门就是一条昏暗的通道,一路上通道交错复杂,每隔几步便有云天阁的姑娘守着
几人行走了一段不小的距离之后,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场地,虽然还是在地下,可是四周却点满了烛火,亮如白昼。在地上,绘着一副巨大的图案,看起来与那日在永和镇祭坛看到的五芒噬灵阵差不多,只不过又有些微不同。
永和镇上的五芒噬灵阵,五只角上分别绘着许多奇怪的字符,而这里的却没有。整个五芒噬灵阵还只是一个框架的模样,里面没有任何东西。而且在这个五芒星的外围,有一个大大的圆圈围着它。
英姑姑把她带到之后并没有其他动作,耿妙宛几次开口试图引那英姑姑与自己说话,却都未果,只是兀自吩咐着旁人做事。
如此又过了一会,一个看起来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男子从另一道口进了场地。她认得出,他就是张天师。英姑姑等人一见到他,连忙行他行了个礼,恭敬的唤了声,“阁主。”
英姑姑更是走上前,对张天师说,“阁主,都准备好了。”
张天师点点头,目光便看向了耿妙宛,她也回视着他。这时,英姑姑与其他云天阁的姑娘对视了一眼,都退了出去。
“你不怕我?”张天师忍不住开口问道。被他抓过来的女子哪个不是寻死觅活不依不饶的,这个姑娘竟然没有丝毫惧意。那般坦然而倔强的眼神,他是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了。
耿妙宛答道,“我为何要怕?”
“是啊……为何要怕……”前一刻,张天师还面如春风般的喃喃着这句话,下一刻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因为我是主宰你生死的人。”
耿妙宛一听,呵呵的低笑了两声。
张天师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她一边佯装镇定,一边在心里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我笑世人的目光何其庸俗,我曾听闻云天阁的张天师生得玉树临风,风姿卓然,今日一见才知道,张天师您分明生就了一副天人之姿,这般相貌气度,就算是仙谪,也不过如此了。”她停了一下又说道,“既然您说您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那我就更要笑了,说不定娱乐了您,您一高兴就把我给放了也没准。”
她的语气中难掩一股谄媚之气,惹得张天师也笑了起来,耿妙宛顿时觉得这洞里增色了不少。她不禁心想,这样鲜活的一个人竟然是只僵尸,实在是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不怪外面那些人被他给迷惑了,如果她不是已经知道了真相,也绝对不会以为这样一个长相俊美态度温柔的人会是一只僵尸,一只图谋不轨的旱魃。
“你还是第一个来了我这里还想着我会把你给放了的人。”
“阁主这话就不对了,我想但凡来了这里的人都是想被放回去的,只是她们不敢说而已。”
“那你又为何敢说?”
“我?”耿妙宛看了眼张天师,似真似假的说,“可能是因为我还没到生死关头吧……”
她总不能说刚才听到英姑姑说过,她们至少可以活到后天吧。
张天师看着她的脸,她在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全是淡然的神色,面对未知的未来竟然没有一丝的恐惧不安。他觉得以她这样的年纪,竟然有如此镇定的心性,实在是少见。
他向来喜欢看到别人的恐惧,那种害怕、绝望的表情能给他带来许多乐趣。见耿妙宛这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他不由得有些好奇,想知道在遇到生死关头的时候她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可还是这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他这样想着,把她带到了阵法的中间。
耿妙宛若是知道自己的笃定他不会杀死自己的想法竟让他蒙生了杀死她的念头,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他俯下头,轻轻的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语气轻柔的说道,“小姑娘,我很期待你的表情。”
“啊?”耿妙宛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而他说的话更是叫也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
张天师对着阵法中间的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来到边上,站定后双手捻出一个手印,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没一会,耿妙宛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痛涌上心头,疼得她的脚步都站不稳了,她反射性的就要用手捂住心口,可却发现自己竟然一动都不能动。
心口的疼痛还在加剧,心头的血液好像被煮沸了似的翻滚了起来,她的额上渐渐聚起了冷汗,一滴一滴的自脸上滑落。她看着张天师,困难的开口,“你要干什么?”
张天师挑眉轻笑,“借你一碗心头血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