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隐继续问道:”这卫大叔的来历,小姐可知道?”
墨婉想了想道:”大约十年前,我爹爹曾经丢失了一桩镖,后来是卫大叔夜闯虎头山,诛杀了山上的盗匪和虎威上人,这才将镖银夺了回来。我爹爹千恩万谢,要为卫大叔立长生牌日日供养,他却说什么也不肯,只说自己姓卫,还要我们万万不可将他的事情传了出去,以免引起麻烦。”
林隐有些失望的道:”这么说,连你们也不晓得他的真实身分?”
墨婉点点头道:”大约一个月前的深夜,卫大叔突然悄悄来见我爹爹,说要请他帮忙雇些马车。我爹爹明知有危险,也答应下来,数日后,便和卫大叔联手从铁鹰堡救下了数十个少女。事后卫大叔又来找过我们一趟,说身负剧毒,本是小事一桩。只是如今他身上又有件官司不好处理,只得暂时消失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他也劝过我爹爹赶紧关了镖局出去避祸,可我爹爹终究舍不得祖宗基业,又以为行事机密,铁鹰堡的人抓不到什么把柄,就没听卫大叔的劝告,这才引来了灭门的祸事。”
林隐皱着眉头又问:”不知小姐的剑法是谁教的?哦,我是说你后来用的那剑招。”
墨婉面上神情一滞,道:”是我偷瞧卫大叔练招时心喜之下学来的,本不应如此,但卫大叔心善,说这不过是师门里外门弟子们练的剑招,我既学了也就学了,万请两位少侠不要怪罪。”
“不怪罪,不怪罪。”程八斤连连摆手,”只是你可曾见过那位卫大叔的剑光是什么颜色的?”
林隐一怔,他倒是忘了,每个人的剑光自有其独到之处,不禁看了眼程八斤,暗赞这家伙是瞧着憨实则心细入微。
墨婉想了想,道:”是海蓝色的。”
程八斤不由喜得拍掌道:”啊呀,定是卫师兄的潮生剑!”
林隐点点头,已确定墨婉口中所说的卫大叔,八成就是卫浩然。紧接着他不禁噗嗤一笑,也不知凌霄宗里那些倾心这位卫师兄的女弟子们,若是得知卫浩然竟被人唤做大叔,脸上的神情该是如何?
……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本是出于一时义愤救了墨婉,不想却从她的口中探听到卫浩然的消息。
即便如今已有八九成的把握,还是再确定一些的好。林隐按捺下心中欢喜,问道:”墨小姐,那位卫大叔的模样,可否为我们形容一下?”
墨婉有点奇怪,不晓得林隐为何对卫大叔这般感兴趣?
可一来对方是救命恩人,又是凌霄宗弟子,谅来不会对卫大叔不利,于是回答道:”卫大叔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身材十分的高大魁梧。嗯……长得很英俊潇洒,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哦,对了!卫大叔的眉毛是剑眉,眼珠有些呈褐色。”
墨婉刚说了一半,程八斤已忍不住叫道:”不错,就是——哎呦!”
却是桌子底下,林隐狠狠踹了他一脚。虽然林隐不曾见过卫浩然,但已知程八斤定是确定了那墨婉口中的卫大叔是卫浩然无疑了。
程八斤吃疼,不解的望着林隐。
林隐没好气地低声道:”卫师兄如此隐匿行踪身分,我们要是道破他的名姓惹出祸事来怎么办?”
程八斤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又见墨婉正怔怔瞧着自己和林隐,赶忙摆手道:”没什么,我不认得那个卫大叔。”
这么一说,比什么都糟糕,好在墨婉生性聪慧,晓得其中必另有隐情,当下羞涩一笑也不追问。
林隐头大十分,心想程八斤这个憨直的生性,将来不晓得要吃多少亏?他却不知道,程八斤自幼生活在世家之中,几岁的时候便被送到了凌霄宗,从未经历过人间险恶,故此才这般的淳朴厚道。
林隐岔开话题问道:”墨小姐可否知道,这位卫大叔如今的下落?”
墨婉犹豫片刻,轻轻摇头道:”卫大叔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都是他自己来找我们的。”
林隐察言观色,明白墨婉有所隐瞒。
这也难怪,毕竟自己和她萍水相逢,而防人之心终不可无。
程八斤道:”林隐,我们还是赶快帮墨小姐打跑铁鹰堡的人再说吧,要去迟了,说不定就有人遭殃了。”
林隐闻言轻轻摇头,难道程八斤没听那墨婉说铁鹰堡还有个元婴期的秦威坐镇吗?不过他也不惧,十分想着去闯闯铁鹰堡试试。
当即心中盘算一下时间,虎威镖局距此并不算远,从钱烈的身手来看,铁鹰堡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顺利的话,今晚就可以摆平那些家伙。只是要对付那秦威可得好生想一番对策才是,免得阴沟里翻船。
当下对墨婉道:”你先莫急着去天门山,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我们解决不了,你回头再上天门山求救也不迟。”
墨婉喜道:”多谢两位公子,我这就去为两位备上快马,天黑前就可赶回家去了。”
林隐笑道:”何必如此麻烦,你只管跟我们走就是。”
程八斤见墨婉有些疑惑,于是小声道:”我们可以用御剑术,百八十里的路程转眼就到,比马可快多了。”
“我倒忘了。”墨婉赧然一笑,她如今还未曾结丹,与自己的佩剑也才通灵未久,尚不能御剑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