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崇头疼的皱了皱眉,沉声道:“滚出去。”
天子怒了,御史台大人们也不敢再说什么,瞪了对方一眼,便退了出去。
他们一走乾清宫清静不少。
云崇道:“高公公,去把燕王请来。”
“是。”
*
燕恒到乾清宫时,谢靖正跪在殿中求云崇主持公道,最好是让他偿命,而云启则坐在一旁,见他进来,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燕恒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阿恒来了。”云崇一见到燕恒原本不耐皱着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
“见过陛下。”燕恒声音冷淡,见到天子却不跪也不弯脊背,只直直望着他,也不等他作答,自己便往旁边空位一座,单手漫不经心撑着下颚,就这样瞧着痛哭流涕的谢靖。
唇角时不时勾起,像是在看一场戏。
云崇眸中神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换上和煦笑容,“你母妃近日可好?”
云崇比燕恒大了十岁,可两人在燕恒幼时便相识了,那时云崇还是九皇子,大许是兴趣相投,二人竟成了好友,一路陪伴。
甚至还许下:“他日你为君,我为臣,永远臣服你脚下,替你安定家国百姓,不让敌国踏进一步属于我们的土地。”
只是后来,他真的为君,他为臣,二人的交情却不像曾经那般,尽管外人还在传云崇如何包庇燕恒,在燕恒看来,这只是一种捧杀。
原本的交情承诺突然发生了变化,那定是其中一个说了谎。
燕恒笑意不达眼底:“多谢陛下挂心,母妃一切都好。”
云崇颔首,看了眼谢靖,又看向燕恒,“今日相府……”
“我杀的。”燕恒打断云崇的话,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声音平静的就像是再说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
“陛下要杀我吗。”
他未说臣,而是用我做称,言语的狂妄在场之人无一人听不出。
唇角虽有笑,却是阴冷的吓人。
云崇眸色不变,身侧拳头却是悄然收紧。
谢靖看向燕恒,一双眼睛红的吓人,若眼神是一把刀,此刻燕恒怕是早已千穿百孔,听着他狂妄的言语,心头恨怒交加,只觉今日怕是奈不了燕恒何。
“燕恒!”谢靖死死咬牙:“我与你之间的事,为何要牵扯我儿!”
“本王与你有何事?”燕恒耸肩冷笑:“你是个什么东西?”
“噗。”
谢靖气极,吐出一口鲜血,堂堂丞相,竟是狼狈至此。
缓了口气,谢靖还是朝云崇道:“陛下,臣只有这么一个嫡子,从小养在身边长大,犬子就是臣的骄傲,如今被人杀害,只求陛下为臣做主,严惩凶手。”
“骄傲。”燕恒眼底划过讥诮:“谢霖日日在风月楼喝酒,为女人与旁的世家子弟大打出手,丞相竟以此为傲?”
“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他话落,身后的黑风便上前将手中厚厚一沓纸张呈到云崇面前,云崇随手拿起一张看,原本平静的面容立马一沉,一张一张往下看,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怒的扬手将一沓纸挥落。
谢靖心头一紧,忙抬眼去看地面散落的纸张,只一眼,就让他脸色惨白。
只见,白纸黑字竟是一张张的诉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