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王爷听说过一句话吗?飞鸟尽,鸟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沈铎微挑眉梢,嘴角轻轻扯了两下,半笑不笑。
「本王是一介粗人,比不得娘娘读书多,娘娘不妨直言。」
直言?难道我刚那话还不够直吗?
「平时章华殿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王爷今日前来找我,有何赐教?」
我现在只求沈铎能够认出沈安并不是一位好侍奉的君主,沈安对沈铎能多几分疑心,沈安疑心深重到连先帝都无法匹及。
一位疑心深重的君主可做不到让臣子们为他忠心耿耿。
尤其是弑父得来的帝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沈安能靠刀剑堵住天下人的口,却堵不住天下人的心。
沈铎如果要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他就不会搅入京城的浑水中。
他将勃勃的野心隐藏在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
「有人托我给娘娘带句话。」他凝目注视我,眉目之间是一种刻到骨子的冷。
「他说就算是委屈也请娘娘不要动轻生的念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是沈琅。
我摸着肚子,抬头望了眼蔚蓝的天,慢悠悠道:「这么好的天,托王爷给我带话的人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钦天监算了一卦,说我肚子里是皇子,陛下说只要我肚子里孩子一出生就封为太子。」
沈铎边听边挑眉,我从容不迫。
「陛下这人我比王爷更清楚,他绝不会容许身边有一头沉睡的狼。」
「王爷从牵住陛下手的那一刻起就被判了死刑,横竖都是一死,不妨放手一搏。」
「比起淮南王,我觉得摄政王的位置才是真正属于王爷的。」
沈铎眉目一片阴鸷。
「你披着男人的皮,瞒天过海的闯荡官场也就罢了,现在成了李云舒还想着做个名正言顺的太后,垂帘听政?」
我亮明底牌,「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保我家人平安。」
他低着眼眸,等我下文。
「第二,放我离开京城。」
他愕然了下,面上笼罩了一层寒霜,归于平寂。
「娘娘竟能舍得宫中的荣华富贵。」
我笑得很勉强,半晌哑着嗓子说了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