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哭喊便淹没在一声声的仗责声里,四十大板过后,紧接着又是二十下掌嘴。
‘啪啪啪啪’地掌掴声一声接一声地响起,每一下都将她打得头晕目眩,到最后,她就连哭喊都失去了力气。
当夜里,武瑞安便去了见素医馆,向狄姜报告这一好消息,顺便在她那讨了些吃食。
他也不知怎的,在狄姜那喝了一杯花茶之后,胃口便又好了起来,此时再回想丹若花引的味道,便又觉得它似乎是一股淡淡的青草香,而不是烂草席了。
在医馆用罢晚膳后,宾主尽欢,武瑞安临行前,狄姜给了他一个两寸长的木盒子。
武瑞安打开来,发现里头装着一根香。
“这是?”武瑞安疑道。
“回梦香,安神用的,王爷若是睡不好,便试试它。”狄姜站在门口,对他微笑。烛火从她的身后透出,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映出她的神态,更加淡泊从容。
“多谢了。”武瑞安点点头,飞一般的转身离去。
他生怕自己多呆一会,就又要情不自禁了……
第三日,武瑞安出门时,见侧门有些嘈杂,细问之下,刘管家才叹道:“金玉去了。”
“去了?”武瑞安蹙眉:“去哪了?”
“去世了。”
“什么?”武瑞安一愣:“四十个板子便要了她的命不成?”
“想来是她面子薄,不肯吃药,耽搁了两日便去了,”刘长庆摇了摇头,叹息道:“今早奴才派人去通知了洪大人,但他只说自己当没有生她这个女儿,让我们随意处置便是。”
“……”
武瑞安微微发愣,面上表情有些怔忡,看不出喜怒。
“王爷节哀,”刘长庆安慰道:“这都是她的命,只怪她自己心术不正,王爷不要想多了。”
“厚葬了吧。”武瑞安一声叹息。
“是。”刘管家颔首。
当晚,武瑞安没能睡好。
他的眼前似乎总有金玉的身影在眼前晃悠,她放下床帘,吹熄蜡烛,然后对自己浅浅一笑,道:“王爷,奴婢就在屋外候着,有事尽管唤奴婢……”
武瑞安翻来覆去睡不着,摸到枕头下有狄姜送的香盒,便将它打开来,拿出香点燃了去。
香味悠然,安神助眠,他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当晚,武瑞安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看见金玉趴在床上,四周窗户门窗大开,被褥上沾满了鲜血。
她的呼吸薄弱,意识模糊,嘴里却一直在喊:“水……我想喝水……水……”
可她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门外时不时有婢子路过,可是见了她这幅惨状却当没看见似的。
没有一个人来帮她,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她。
就这样过了两日,她便断了气,尸身被草席一卷,便拉了出去。
武瑞安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
虽然这是一个梦,梦里的场景却十分真实。
真实到每一个婢女的面容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她们面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