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她湿润的头发:“别感冒了。”
沈枳咽了一口口水,挺直胸腔,大言不惭:“我已经好几年没感冒过了,钢铁般的身体。”
钢铁?
陆奕隐隐笑了一下,质疑。
今天在拥挤的街上,她靠进他怀里时,无骨般的柔软。
但陆奕嘴角的笑意,沈枳心虚地理解为他看出她害羞了。
她岔开话题:“你今天帮我看的人呢?陈决,他人怎么样?”
陆奕大概意思是,接触时间太短,不能下定论。但聊了些他专业方面的话题,觉得他还是一个很有见解和想法的青年。
沈枳秀眉轻轻拧起:“你不觉得他有些高傲吗?”
陆奕觉得无可厚非:“年轻人,需要少年气。”
这话,沈枳觉得陆奕像个老爷爷。
她撇撇嘴,反问:“那你以前也这样吗?”
陆奕轻微摇头:“每个人成长环境不同,性格也就不同,桀骜还是谦逊,不应该论高低。”
沈枳细细思索陆奕的话,觉得还是蛮有道理的。
她甚至想,陆奕能养成这样的性子,应该是生活在特别书香门第又温暖有爱的家庭。
沈枳瞄陆奕一眼:“看来你对他印象不错。”
陆奕又说了一些关于陈决的事,沈枳从中得知,陈决是高校建筑系专业,在校期间的作品已经获得过国际上非常有份量的奖项。
这些,沈枳都没听过。
她所听的,就是‘穷小子’,‘大骗子’。
沈枳噜噜嘴,得出结论:“我舅舅就是嫌他家庭不好。”
陆奕音色娓娓:“莫欺少年穷。”
这话一般是从下位者嘴里说出来,是不屈,是抱负。
但此刻,从上位者嘴里说出,多了些莫名的温暖。
“阿嚏——”沈枳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陆奕蹙眉,给沈枳拿纸巾:“家里有预防感冒的药吗?”
沈枳擤鼻子,又揉了揉,嘴硬:“我就是鼻子痒。”
在陆奕的注视下,她又妥协卖乖:“有的,我回去会吃。”
把沈枳送回家,陆奕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沈枳回家泡完热水澡,有人送来吃食和姜汤。
姜汤?
在Y国,姜汤?
沈枳都不知道陆奕哪里搞来的。
她不喜欢姜的味道,本着不辜负心意的原则捏着鼻子喝了两口。每喝一口,她都装模作样‘呕’一下来表达它有多难喝。
第二天,沈枳打脸了。
她脑袋昏昏沉沉,喉咙干涩疼痛。
她承认,她没有钢铁的身体,她只是柔弱的脆皮人。
她爬起来,打开备药箱,找出一颗综合性的感冒药吞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