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展折扇,笑如清风徐来,桃花眼只略略一扬,便溢出万般风月来。
「倘我说,便是眼前这朵花呢?」
我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公子,你是个好人……」
他闻言,眼底淌过温柔情绪,向我伸出手。我以为他又要给我一个脑瓜崩时,他却极轻柔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轻笑道:「世事变迁,你倒从未变过。」
合着古人收好人卡都这么高兴的吗?
他这欣喜来得莫名其妙,直教我摸不着头脑。于是放弃思考,只追问道:「所以公子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呢?可不许骗我。」
他轻摇着折扇,唇边挂了浅淡笑意,似名画晕染开的绯色,美目微弯,道:「只说不相骗,可没说一定要答。」
我:「……」
我拍桌:「你这是钻社会主义的空子!」
他仍摇着扇子浅笑望我,道:「既这样与我说话,想来应是不气了。」
我显然是更生气了好吧?!
到府后,我不愿再教他相扶,抢在公子前头掀帘子下车,轻灵地跳下地来,而后背着手歪头看他,略一思索,如他早晨牵我下车那般,极为绅士地向他伸出手来,笑道:「敢问公子,可要小女子扶上一把呀?」
他以折扇轻挑车帘,眉眼只略略弯起,便胜却三月里京都城中萦绕的草长莺啼。见我这般行径,眼底颇有些无奈之意,却真将手轻轻覆在了我掌心。
我只觉手心仿佛落了一片羽毛,拂动出柔软的痒来。抬眸看他,却见他唇边逐渐染上笑靥,艳煞回雁山最盛大的一场桃雨落花。
用过饭后,我去小姐房中寻她,可房中空无一人,小姐仍迟迟未归。我不免有些担心,于是便留在闺阁里等她。
我从小姐房中的书架上挑选出上次未看完的话本,而后落座于书案前撑着头一字一字翻阅。因是繁体的缘故,我看得有些慢。
书案置于轩窗边,看书时有清风拂面。恰巧从窗外探进一枝不知名的花枝,花瓣零星落在书页上,无端便染了墨香。春日午后的日头最宜人不过,看书时不住袭上困意。
未能强撑多久,我终是枕着手臂伏在案上沉沉睡去。意识渐渐归于模糊时,隐约察觉似有花瓣轻柔地落在我脸上。也无意拂去,只侧过头再睡,辜负窗外好一厢春色。
我素来睡眠质量顶好,一觉通透至转醒,极少做梦。可自从昨夜里见了公子弹琴,便开始做些光怪陆离的梦来。偏这梦境十分真切,教人分不清是庄周梦蝶抑或蝶梦庄周。
此时入我梦的仿佛是回雁山所瞧片段的后续,我便是那个碧裙的小姑娘,因顽劣爬上桃树,一不留神爬得太高,无从下去时,逮着个过路的小少年眨巴着星星眼求助。
那少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