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说是陪妻子来看病的,因为押金没带够,所以把身份证压在了窗口,等着明天家里打钱呢。说着把挂号单子给老板娘看,单子后面,是我冒充医院写的收据,字迹潦草,难以辨认。
老板娘看着潦草的字迹,似乎一个字也不认识,一瞬间就相信了我的话——除了书法家和医生,谁会把字写成这样呢。
3。幽灵IP
2月3日上午,我用换来的三万五千元现金,在天府广场买了个手拎包、两套衣服、两双鞋子和简单的生活用品,还买了一台配置不高的笔记本电脑。
2007年的网络上,还没有知乎的字样,所以我用植入手背的多功能感应器,修改了笔记本IP,在某社交软件上注册了一个三无小号,向中国地震局官方号码发送了一封私信。私信只有34个字——2月4日下午,古巴巴亚莫西南200公里的加勒比海,将发生里氏6.1级地震。
2月3日没有回复、4日没有回复,我甚至在网上看见了巴亚莫地震的新闻,私信里却一封回复都没有。地震局一定认为我在恶作剧。
2月5日早晨,洗过脸后,我打开账号,里面竟然有10封私信,每一封都是一样的内容——您好,您是谁?您在哪?您是如何预测的加勒比海地震?请您尽快联系我们,我们需要进一步交流。
我浅笑一下,合上电脑,出去吃了碗油茶。
就这样在成都穷游了一个多月,3月20号,体重长了3公斤。我晚上八点,给中国地震局发出去第二封私信。「3月25日,日本石川县将发生里氏7。1级地震。」
这封信发出后,我的IP被攻击了无数次,我微微一笑,我的IP,以07年的技术,是无法追踪的。
3月25日,在日本石川县地震的报道中,我退了租房,拎着包消失在小天北街尽头。因为我找好了下一个落脚点——宽窄巷子。
我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哪怕伪装得再好,时间久了也会有破绽。而在我穷游的一个月里,发现宽窄巷子,是再适合我不过的地点了。
成都市政府年初就开始对宽窄巷子进行保护性改造,要拆毁大量周边的违章建筑,搬迁上千名居民,扩建、修复、改造大量古建筑。这样的工程一是需要大量工人,且人员流动很大;二是产生大量断壁残垣、碎石瓦砾,很难下脚;三是工人大多彼此陌生,淳朴实在,想得不多。
医院里的男孩子叫陈峰,辽宁沈阳人,比我小了两岁,他的身份证,我来用正好。我利用黑客技术,入侵了沈阳市铁西区一个派出所的户籍系统,浏览了陈峰所有的家庭情况,烂熟于心。
我用身份证在文旅集团下属公司工程队的包工头手里,找到了一份砌墙的工作,每天工资一百五十元,干一天结一天。
从日本石川县地震开始,我收到了一百封以上的私信。一部分是温柔客气的,希望能进一步接触的请求。一部分是咨询预测技术的,并用各种怀疑的语气想逼我反驳。剩下的一小部分,是略带威胁色彩的,希望我别再藏匿,和政府合作。
我也只是摇摇头,只回复了一封「4月2日,南太平洋所罗门群岛附近将发生8级强烈地震。」
整个4月,我没有收到一封私信,但是中国建国以来,最大规模、最高级别的军方秘密行动开始了。
解放军侦察部队和四川省公安厅刑事侦查总队、治安管理总队、网络安全监察总队组成特别行动指挥部,几乎利用了所有手段,假借各种名义,对四川省尤其是成都市进行了过筛子一样的检查。而我在宽窄巷子改造现场的民工棚里,同大家一起被两名治安警察盘问。
这一个月来,我几乎把陈峰所有信息都不动声色地告诉过工友们,也对工友说过的个人信息,倒背如流。看着满脸灰尘、头发蓬乱的我,警察让我背了身份证号,说了老家的家庭情况,甚至还问我一个研二的学生,为什么跑来搬砖。我只能说我喝醉酒吃钙片装服毒,惹恼了女朋友,偷偷出来搬砖挣钱,就是想送她一个因为我弄坏了的手包。警察竟然当着我的面拨通了那女孩的电话,简单比对后,在工友们的相互印证中,满意离去。
但是这样的机会,军队和警察不会给我第二次,如果继续下去,我的任务将受到极大影响,甚至失败。
所以5月1日,我给中国地震局发了一封私信:
中国地震局领导您好,我是幽灵IP的拥有者,一个因大脑磁粒子异常,能够感知近阶段地震时间和地点的人。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能感知到,也不知道其中的科学原理,就算是磁粒子这样的词也是在网上找的。但是我的大脑确实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磁场的短暂变化,这或许是地质运动小量级释放人类无法感知的能量,产生的磁场异常。不纠结于原因,不滞留于惊异,无论如何,结果才最重要。
我的身体极度虚弱,自感将不久于人世,我不想被你们发现并进行研究,只想利用我不多的时间,给你们提